“可是,現在哪來的機動分遣隊去執行這個任務?”哈弗萊憂慮不已。
“我將營地裡最聒噪的三百名騎士,與一千名扈從軍士給送歸回去,你應該明白我所指的是誰——我叔父羅傑曾送來的援軍,他們只知道索要酒水、帳篷與各種戰利品,我後悔了,恰好他們大部分也是卡拉布里亞的南區人(當時卡拉布里亞分南北兩區,北為拉丁區,南為希臘區),你就帶著他們去衛護家鄉好了,速度要快,儘快把那個什麼無鞘劍的高文燃起的火焰給壓服住。”博希蒙德用手指著哈弗萊的胸膛,囑咐說,“不過,要是高文順著卡拉布里亞朝南走,那也沒有什麼,就讓他去觸怒我的叔父好了,那就不管我們的事了。”
“好吧,我就監護著這群戰士,去把孱弱的希臘軍隊給打垮,他們曾經被我們驅走過,現在也是回不來的,按照正常的對敵比例,諾曼騎士與希臘士兵是一比十。”哈弗萊領命退下。
這會兒,高文的人馬已經確確實實朝著南部行軍了,這又讓狄奧格尼斯大惑不解,“他不是要按照事前所指,向北推進到塔蘭託與巴里的嗎?”但是守捉官也不敢詢問過多,他現在對高文的所作所為,大部分情況下還是能剋制住自己,起碼現在狄奧格尼斯相信,高文做事情還是有規劃有目標的。
白色的沙灘,灰色的石塊,蒼綠色與赭黃色的山脈,還有藍天白雲,打著“聖米哈伊爾屠龍劍軍旗”的紅手大連隊,就宛如旅遊般,在一處蒼老古樸的修道院前,高文仗劍站在那裡,三十名瓦蘭吉亞衛隊的武士持斧立在他的身後,修道院的院長、執事、聖器保管員、庖廚長,還有群木工、漆工、菜農什麼的,都站在其間,等待這位凶神惡煞般的“羅馬帝國第一帶劍貴族”的要求。
“首先,我需要一名會書寫流利拉丁文與希臘文的人。”
一名花白鬍子的老者走出來,旋即被高文推了回去,“最好年輕點的。”
最後,佇列裡走出個年輕的剃著見習教士髮型的孩子,出來向高文鞠躬行禮。
“名字。”
“安德奧達特。哥特郎,我的閣下。”那孩子滿臉雀斑,淡灰色的眼睛,身體看起來較為瘦弱。
高文看了他眼,小教士不由得朝後退了半步,接著高文的臉色和善了點,從旁邊書記官那裡取過來一個牛皮卷,與一根蘆管筆,“你寫些什麼,兩種文字,我書記官只能寫些希臘文的簡單軍令,所以我需要你替我擬寫其他複雜文書。”
那小教士便坐在了抄寫凳上,寫就了一組聖經歌劇詩,速度讓高文很是滿意,接著“自封的大公”將紙卷拿過來,文字還很工整舒緩,但又沒有卷卷曲曲的雕飾氣息,看來這小教士還很懂揣摩他的心理——軍營裡的人,是不喜歡也不能接受浮華的辭藻與筆畫的。
這時候,高文心中忽然好像被墨水潑到了,一道痕跡緩緩滴下:他想起了在皇都裡的那個同樣精通文學與書寫的女孩,她現在還好嗎?那個在布拉赫納城牆上向自己呼喊揮手道別的黑頭髮女孩。
“很好,安德奧達特從此就脫離了修士生涯,成為我軍營裡的一名書記官了。”從短暫的思念裡迴轉過來的高文將紙重新捲起,結束了訓話,“另外這所修道院,從此廢除羅馬城的教會儀式,改由正教修士接手。”
第43章 濫封
這個處斷讓所有人都驚呆了,較為肥胖的院長扶著念珠,差點倒了下去,安德奧達特這個可憐的小見習教士剛準備走過去攙扶,就被霸道的自封大公給一把拉住了,搡到了軍士的佇列裡,幾名瓦蘭吉亞武士立刻哈哈笑著,摸著拍打著安德奧達特的奇特髮型,把小見習教士嚇得瑟瑟發抖。
其餘幾人將院長扶住了,這時候高文點點額頭,好像想起了什麼,“沒有神品的人員可以留下,比如各種工匠。”
“可你們將我們如何安排?這又是什麼道理?”幾名執事抗辯說。
“反正這修道院原本也是正教會修士所有的,我將其物歸原主,從此聖餐上可以發酵後吃,我討厭吃死麵。”這便是自封大公哭笑不得的霸蠻解釋,“自己削根木棍,拄著回羅馬或者翻越阿爾卑斯山,返回法蘭克之地。”
而後,安德奧達特在斧頭與長劍的保護擁簇下,走下了修道院的山道臺階,在下面許多士兵正在平曠的地帶,用繩索與木材豎起了臺子,大約三四名高大的紅色黃色頭髮的人,被捆住手腳,套在了臺子上的槓桿上。
所有計程車兵都圍住哄叫起來,高文走了下來,“博希蒙德公侯來信說,他已經湊齊了大部分的贖金,現在已在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