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難以置信的怯怯欣喜。
席思永還是一絲不苟的表情,因為座位有限,只能和她隔排坐,忽然他湊過來在她唇上輕輕一點,成冰忙不迭地向後閃:“一口湯包味!”
他冷冷地斜眼一掃,藏著些許的鋒利,成冰環視左右低聲問:“讓那些大爺大媽看到了,肯定在心裡罵我們傷風敗俗。”
“他們早看習慣了,”席思永不以為意道,“不都這樣?”
成冰再仔細瞧瞧,果然店裡也有別的小情侶,你一口我一口地不亦樂乎,倒顯得自己大驚小怪,不由話中帶刺道:“你還真習慣。”
“真酸。”席思永低著頭,面無表情地丟出這麼一句,直讓她恨得牙根癢癢。
不就是仰慕者眾多嘛,成冰恨恨地想,你有後宮三千,我也能拼出面首無數,只不過哀家比你潔身自好罷了。
甫一開學又見識到席思永的殺傷力。自控的師弟來請成冰去參加新生交流會,名目是老生介紹經驗,其實就是教大家怎麼成為老油條,而且是優秀的老油條。該師弟原是想請成冰的,“美女師姐”的名頭對剛入校的新生弟弟極有號召力,尤其是K大這樣男女比例極懸殊的理工科學校。成冰不喜歡湊這種熱鬧,誰知該師弟在教六堵到她和席思永自習,閒聊幾句才發現他們是二中的校友,拗不過師弟的盛意拳拳,兩人只好同去自控的新生交流會。
明明是請成冰主講如何兼顧學業和社會活動發展的,不料之後的交流時間,提問的大半是女生,且都衝著席思永而來——其實細想便可明白,就算是美女,那也是師姐了,怎比得上俊朗優秀的師兄來得實在?偶爾有男生提問,也是問席思永關於足球聯賽一類的事,更有甚者明明是問成冰問題,卻分明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成師姐,羅師兄說你和席師兄是黃金時代的金童玉女,那請問你們私下也是這樣的關係嗎?”
□裸且直白的問題,成冰往席思永掃過一眼,乾笑兩聲卻不言語。席思永面色一凝,旋即笑道:“知道我們在樂隊喊成冰什麼嗎?”
新生們的目光在成冰和席思永間來回梭巡後紛紛搖頭,席思永長眉一挑,微微哂道:“我們都叫她太后。”
從本年度新生公寓回曲水苑,路途遙遠,初秋還帶著暑意,走在沿路的法國梧桐下,沙沙的全是風擦過樹葉的聲音。席思永忽然從路沿上跳下去,底下是未開墾的一片荒地:“下來!”
“席思永你幹嗎?”
“下來,我接著呢。”
成冰望望腳下,一米來高的臺子,她倒不是怕摔著,只是不習慣席思永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式,一咬牙跳下去,被席思永抱了個滿懷,“摔不死你。”
越過荒地和小樹林後是K大的家屬區,都是單棟帶車庫球場的小別墅,中心草地上還有雙人鞦韆架。成冰滿是詫異,K大適於戀愛的地方實在不多,所謂的情人坡、情人林都是砸塊石頭便能“驚起鴛鴦無數”的,為什麼竟會放過這樣適於花前月下的地方?
如水的月華灑落下幽白涼意,席思永的眸中卻躍動著和月華不相稱的火光,難以捉摸,成冰倚在鞦韆架的另一端笑道:“你怎麼發掘出這塊寶地的?”
“這個園區是我爸爸規劃的,以前進來過幾次。”席思永笑道。
成冰不由慨嘆一聲,席思永的吻順著鎖骨上來,蜿蜒到她耳垂下,像是夏日夜裡被蟲子咬過似的,麻麻癢癢的,讓人心亂卻又擺脫不掉。薄薄的連衣裙,怎隔得住他手上滾燙的熱度,她皺著眉,艱難地抵禦這快要讓她潰敗下去的侵襲,席思永卻突然放開手,頗有挫敗感地嘆道:“成冰,你完全不在狀態。”
“什麼狀態?”
席思永眯起眼,若有所思道:“你到底會不會戀愛?”
一語驚醒夢中人,成冰驀地覺得自己有點可笑——都擺明不過是一場戀愛而已,她這麼緊張做什麼?她總怕現在陷入太深,屆時分手時痛苦,可是,既然結局已成定局,何不放寬身心投入一場?他們要的從來不是天長地久,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如此戰戰兢兢?
反正時間一到,一切都會歸為原位。
成冰歪著頭斜睨過去,一手掰過席思永的臉,毫無章法地壓在他唇上。席思永不著痕跡地引導著她,引她侵入他的唇齒,引她沉溺於他的溫度,引她全身心陷入他的懷抱,末了聽到他哧哧地笑:“太后學習能力真強。”
回寢室的路上她又是一張太后面孔,席思永在身旁故作哀怨道:“黑燈瞎火的,沒人注意你,不要擺那張給外人看的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