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一定是好合好散,再見亦是朋友!”
尚未相戀,先談離散,這是席思永向來的風格嗎?其實他們死黨這些年,他是什麼樣的人,她原該比誰都清楚的,然而她竟曾有轉瞬即逝的信心,以為他們也許是可以長久的。
每個人都問,好不容易在一起,為什麼要離婚?其實答案無非四個字,他不愛我。然而這答案實在說不出口,只能雲淡風輕地笑:“趁年輕我還能找個更好的。”
委託律師辦理,個把星期也沒有音訊,成冰終於忍無可忍找上門去:“季大律師,如果一週之內——不,三天,三天內我的離婚手續你還不幫我辦好,小心明年我不讓媽媽和你們事務所續約!”
季慎言抬起頭,成冰柳眉倒豎,耳上金色靚藍琺琅大圓環耳環晃得人眼睛疼,清湯掛麵的披肩直髮,超短緊身A字裙,一腳下去估計能踩死人的細長高跟鞋——他嘆嘆氣搖搖頭,不緊不慢摘下黑框眼鏡:“你能把話說明白點嗎?你說這是什麼事兒啊,你們結婚的時候,我教你怎麼領證;現在你們要離婚了,我還得教你怎麼分割財產。這說出去我名聲太壞了,好像專門教唆著你們鬧事就為了撈兩筆律師費似的!這可不行,我是有職業道德的……”
“少廢話,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季慎言也不著惱,慢條斯理地說:“根據本律師一向的原則,幫人打離婚官司,一定以讓對方淨身出戶為首要目標——頂多讓他剩條內褲出門。現在你倒好,自己端著盤子把一半家產往外送,這麼容易讓你離了婚,以後還有誰敢找我?還有啊,席思永這幾天住在時大記者那裡,時大記者也是一天三個電話問我到底怎麼回事——搞得好像是我攛掇你離婚的!”
“打住!”成冰從皮包抽出一根菸,止他的話,“只要你馬上幫我辦妥離婚手續,我就不會再來煩你,誰問你關於我的事,你都說此人已死有事燒紙!”
季慎言只得收拾起所有以拖延時間為目的的調侃,幫成冰點菸後又去開窗,成冰漫不經心地吞雲吐霧,老實說他不喜歡這樣的成冰,季慎言印象中的成冰不該是這樣的,玩世不恭、遊戲人生這些詞不該和她聯絡在一起。印象中她一直是人見人疼的小公主,不知道怎麼竟變成現在這副模樣——腦海裡許多影像漸漸模糊不清,殘留下的只有眼前這個成冰。明明是清水素顏,骨子裡卻透著說不出的嫵媚妖嬈,只是淡淡地拒人於千里。
他輕咳兩聲清清嗓子:“現在最嚴峻的問題是,你們結婚的時候並沒有做財產公證。你父母原來轉給你的房產股票,你雖然一直沒有動用,但是也歸屬你的名下。如果席思永提出分割財產,對你非常不利,我建議你和他好好談談。”
成冰默默抽完煙,長睫在眼下投出淡淡的影:“你替我轉告席思永,約他過來籤財產分割協議,我不在乎財產怎麼分割,我只要離婚。立刻,馬上。”
“你……”季慎言著實愣住,他素知成冰的個性是不把這些放在心上的,然而做律師這麼些年,真未見過這麼灑脫決絕的。季慎言想想後又搖頭苦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那個時候鬧得要死要活的,非結婚不可,現在倒好,外面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還忙著戀愛,你就要離婚……”
季慎言苦口婆心,成冰歪過頭瞅著他,唇角又是那慣常的揶揄弧度。季慎言即刻知道,方才那番話都白說了,遂起身提起西裝搭在臂上:“我記得你一直說想吃樓下的川菜,一起去?”
大鍋紅油滾滾的牛蛙,密密麻麻浮著幾層花椒的水煮魚,成冰不顧形象大快朵頤,辣得舌頭直哆嗦,卻一塊接一塊地往碗裡夾。季慎言記得她以前是不吃辣的,沾上一點便涕淚橫流,現在卻是無辣不歡。
不知道是誰的簽名檔,寫著一句他覺得很裝的話:歲月有著不動聲色的力量。他每次看著MSN上類似的簽名檔,都忍不住暗暗嘲笑這些小文藝女青年們的矯情。現在他卻不得不承認,在他們分開並不算長的時光裡,在他們相隔並不遙遠的距離中,席思永已改變成冰太多太多。
“最近調查顯示,現代人的平均婚齡已經超過25歲,尤其是都市白領一族,平均婚齡即將突破三十,你連平均婚齡還沒到就……”
“就成失婚婦女了!幸好我還沒失業,不然就成雙失青年,”成冰止住季慎言的感慨,自己卻也不由低咒一句,“這才幾年工夫,我就要從未婚變成離異,真他媽鬱悶!”她端著酒杯微抿兩口,轉眼間又笑得媚眼如絲,“不過也好,反正我和他結婚本來就是鬧劇一場,趁早離婚,也算是及時醒悟。”
不出三日,成冰便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