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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場,遠遠的是林花爛漫,蒼松翠柏中隱隱能辨出烏黑的簷角,他心底便生起些異樣的感覺來——他原本就知道成冰家境是不錯的,只是不曾想竟不錯到這樣的地步。

以前趙旭和他閒侃,說生在這個城市,落戶之難甚於拿美國綠卡,在郊區貸款買套房都能稱為是一樣宏偉的夢想。

他不曉得該怎樣形容自己的心情,其實他自己家裡也算中上——在車上他說能白養個媳婦的話,亦並非虛言。可當他站在成家依山而建的別墅前,看著那古樸雅緻的窗、精雕細琢的簷,有那麼幾秒鐘,心底湧現的是難以言狀的恐懼。

是的,恐懼,不是自卑或別的什麼,唯有恐懼。

跳上火車的那一剎那,他意識到自己要承擔起的是兩個人的未來,可他沒有意識到的是,成冰的另一種未來是什麼樣子。

那種按照正軌的,沒有他的未來,是什麼模樣。

捫心自問,他能擔保自己許給成冰的,是足以與這棟依山傍水的別墅相匹敵的未來嗎?

“工作定在哪裡?”

“建築設計院。”

“K市的?”季慎言微微側頭,略有詫異地問,席思永知道他為什麼驚訝,稍稍頷首。季慎言眸光轉深,在他身上仔細地打量一圈才嗯哼一聲,未予置評。

成冰遠遠地立在門口朝他揮揮手,他腳下停滯半步,然後整理起信心,邁著堅定的步子朝林南生走過去,微微一躬身:“林阿姨,打擾了。”

You and I(3)

進屋沒說兩句話,林南生便催成冰上樓補覺,成冰心知她這是要親自把關,看席思永及不及格。成冰在回來的路上已和母親說明,自己有意放棄手上的這份offer,回K市找工作。她略去中途細節,只說兩人原預備著畢業時各奔東西的,所以沒有向家裡明說,現在才發覺不想分開云云。林南生微有詫異,卻並未反對,沉默很久後問:“你之前一直說想靠自己的努力拼兩年,看自己究竟能做出個什麼樣的成績……回K市的話,環境和機會可能都不如這邊,你都想明白了?”

她點頭,林南生又笑嘆:“那你怎麼又不早做決定,到現在才跟我說,難道是要給我個驚喜?”

“那媽你是同意了?”成冰試探道,原來雖篤定母親拗不過自己,卻沒想到這麼輕易便鬆了口,挽起母親的手大唱讚歌,“我就知道媽媽你這麼開明一定會答應我的!”

林南生嗔怪道:“瞧你這高帽子戴的,我要是不答應,馬上就變成封建家長了不是?”

成冰抿著嘴笑,心裡頭別提有多美,一路上嘴巴也甜,林南生直搖頭嘆氣:“果然養女兒是賠本的,我這輩子也沒聽你說過這麼多好話!”

成冰因定了心,便朝席思永比了個V字手勢,告訴他自己已搞定一切,要他好好陪母親說話。回房睡了兩個鐘頭,再下樓時看到客廳裡只季慎言一人,坐在沙發上看雜誌,成冰問:“我媽呢?”

季慎言眼皮抬也不抬:“陪準女婿上三樓參觀了。”

“那……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兒?”

“剛陪楊媽擇完菜。”

季慎言話音裡味道怪怪的,成冰嗤的一聲笑出來:“怎麼聽起來一股子酸味?”

“可不是,”季慎言抬首正色道,“你在一天之內讓我從天堂跌到地獄,還不准我過過嘴癮啊?”

“要過嘴癮找人打官司去呀,聽說你最近挺能耐的嘛。”

“當然能耐了,苦守寒窯十八年,結果人家琵琶別抱了。”

成冰哭笑不得:“什麼亂七八糟的!”

季慎言臉上變幻莫測,眸中情緒難辨,良久才道:“成冰你考慮清楚了?”

“嗯哼。”

季慎言這才長嘆口氣,埋下頭半晌才低聲道:“一點都沒聽你提起。”

成冰聳聳肩攤手道:“能做的事情,三秒鐘就能下決定;不能做的事情,想一輩子也沒用。”

季慎言眉眼微微一挑:“你是在說我嗎?”

成冰無奈嘆道:“季慎言,什麼時候了,還開這種玩笑。”

沒多久林南生和席思永下樓來,只聽得林南生說:“冰冰,還好我前兩天看到那幾間房,亂得把我嚇了一跳,趕緊讓楊媽給你收拾過。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扔了幾年都沒收拾一下,讓人看到真是會笑話死你。”

“幾百年也沒碰過的東西,我哪有時間整理,”成冰撇撇嘴辯駁,看席思永和母親似乎聊得不錯,這才徹底放下心來。吃過飯後林南生說約了稅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