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親眼去瞧,就急著來稟告殿下了。”
石喜內心著急,太學堂雖說沒幾個人知道容姑娘的真正身份,可容姑娘向來乖巧,年紀又這麼小,他怎麼也想不通居然會有人和個奶娃娃打架。
這些王公貴胄真的好意思麼?
顯然無論事實如何,在石喜心中這定是對方的錯。
胡亂想了些,石喜尚有心思分神去看主子反應。見燕歸步伐雖穩,但快得出奇,平日踏過青石板的聲音都是幾不可聞,此時幾乎都能讓兩丈開外的人聞聲讓路。
殿下應該也非常擔心容姑娘吧,一想到這點,石喜便覺得常年冷冰冰的主子頓時有了幾分人氣。
兩人趕來時紛爭尚未結束,園內圍了一圈的宮女內侍,動靜倒不大,燕歸還沒靠近就遠遠聽到一句,“不要,娘說過不可以打人。”
軟糯糯的這道聲音聽上去異常執著,若非時機不對,旁人聽了差點能笑出聲。
明明先被人打了還不肯還手,一直試圖用話語說服對方,這麼有原則的小祖宗,確實不多見了。
起初聽石喜說得那般慌張,燕歸還當狀況有多激烈,等真正邁入花園,他才發覺小姑娘和疑似“打架”的物件都站得好好的,口中在爭論著什麼。
一個急道:“你快打我,要不推我一把,我們就公平了,誰也不準回去告訴爹孃。”
另一個堅持,“不要,幼幼不可以打人。”
很好,連在家中的自稱都出來了。
燕歸放緩步伐,慢慢走近,一眼瞥見幼寧臉上淚痕。
的確哭過了。
見著他,一臉心疼又哭笑不得的杏兒頓時像找到靠山,上前低聲解釋。
原是幼寧在這園中玩兒,不防碰到了另一間太學堂的人,此人為十四皇子伴讀,大致七八歲的年紀。
杏兒不知他姓名,只能從他衣飾穿著上大致猜測家世一般。
這人起初並未看見幼寧,正與旁人閒聊,話語間談到燕歸,言他是靠討好一個小娃娃來取得太后和容侯歡心的無能皇子,語氣多有奚落。
小姑娘聽了十分氣憤,自然上前幫燕歸爭辯,只是她人小,急了半天也沒說出幾句話。理論勝不過對方,反倒讓人嗤笑一聲,不經意推了把,幼寧就倒入花叢,被刺劃傷了臉頰。
那人見傷了她才有些慌張,想起她的身份,擔憂她回去向容侯告狀,這才有了努力讓幼寧打自己這一幕。
聽清原委,燕歸神色微怔,沒想到起因會在自己。
視線移去,小姑娘還在努力為他澄清,“十三哥哥很厲害的。”
那人胡亂回應,“是是,可厲害了,是我說錯了。你既然不回手,可不許再哭了。”
小姑娘一愣,掛在腮上的淚珠還未完全乾,無意識抿了抿唇,眼眶因剛才的刺痛還有些澀澀的紅意。
但她從來學不會為難人,想了想,居然真的點點頭,話還沒出口,就被幾步跨去的燕歸止住。
一步攔在二人中間,燕歸低首就看見她臉側一道長長的紅痕,破了皮但未流血。一段時間過去,傷處已經腫了起來,布在那張幼嫩白皙的臉蛋上,頗為可怖。
她向來是極怕疼的,一月來燕歸已很清楚這點,伸出冰涼的手指碰了碰。
幼寧小小瑟縮了下,但見到他還是揚起梨渦,高興道:“十三哥哥。”
她在高興什麼?
燕歸這一月來就時常弄不懂面前小姑娘的開心從何而來,她總是毫無憂慮,即便時常被他冷待也能打起十二分的熱情。
就像此刻,明明受了欺負,還是因為他,見了他卻半個字不說,反倒一臉歡欣。
這是他一直無法理解,但也並不反感的。
“嗯。”燕歸輕輕應聲,將她的狼狽之處盡數收入眼中。
隨後他微掀眼皮,看向對面,本就強撐鎮定的小公子被他黑沉的眼神一嚇,結結巴巴道:“十、十三殿下,不……不小心傷了你的伴讀,實在、實在……”
連句完整的話都沒能說出來,裡衣卻幾乎被汗濡溼,小公子從來沒想到,這位從來不管旁人背後議論的十三皇子今日居然會突然出現。
或許是向來沉默寡言的人突然發怒的確很讓人害怕,在燕歸出聲詢問後,小公子很快乖乖報上了自己身家姓名和年齡。
才七歲。燕歸聽罷一皺眉,小公子冷汗頓時嘩啦啦流下,他家世在上京說不上出眾,十三皇子縱然再不受寵,也不是他可以背後非議的理由,如果這時十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