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九公主。”
說著她將在旁邊掩著半張臉不情不願在人前露面的九公主推來,周帝和陳總管定睛一看,都差點笑出聲。
九公主本來生得不錯,就算任性也可被看作是女兒家的小小驕縱,她慣來愛鮮豔的衣裳首飾,原來有張芙蓉面襯著倒不失明豔。如今臉被遮了大半,從左耳後到前額的頭髮都變成稀疏幾根,像被硬生生拔了毛的鳳凰,差點沒光禿禿的。
撲哧。也不知是誰沒忍住,輕飄飄的笑聲蕩在殿中,九公主更生惱怒,又是羞憤,當即跺了跺腳哭著跑了出去。
柳嬪心疼女兒,忙喚了嬤嬤宮女跟去,扭頭道:“陛下也看見了,九公主愛護幼弟,不和十八皇子計較。十八皇子小小年紀卻心腸狠毒,那剪子再錯開一點兒可就划著九公主的臉了!”
前因後果都沒交待,上來就給十八皇子扣了頂大帽子。周帝心生不悅,也沒馬上開口,畢竟九公主這個模樣作不了假,過了會兒道:“朕記得十八從來不會主動去尋你們,也不會無故胡鬧,九兒和他起什麼爭執了?”
爭執……柳嬪不覺得能有什麼爭執,她知道女兒瞧不起十八皇子,不過頂多也就口頭說說,能做什麼?不管如何,十八皇子還這麼小就這麼多心思,對著親姐都能如此,以後還不知要如何。
周帝被這哭哭啼啼吵得頭疼,乾脆帶著人去找了小十八,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另一廂,幼寧在十八鬧事前就被太子的人提前帶去了勤政殿,根本沒來得及見證那一幕。
燕歸正在批閱奏摺,幼寧就乖巧坐在他身旁,如幼時當伴讀一般,偶爾幫著理一理奏摺。
宮中發生的大小事,無論燕歸會不會去處理,都會有人向他稟報,因此鬧劇一出,馬上就有來了勤政殿。
燕歸頭都未抬,漫不經心“嗯”了聲,宮人道:“柳嬪和九公主去尋了陛下,殿下的意思是……?”
“陳海知道如何做。”燕歸隨手將奏摺丟到一旁,“無需插手。”
“是。”
幼寧有點兒擔心小十八,想到剛才九公主對他輕視的模樣,“十八在宮裡經常受欺負嗎?”
受欺負?燕歸眯眼想了想那平日裡慣會撒潑的胖墩兒,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別人哪能真對他做什麼。
面上和周帝一般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實則心思多得很。燕歸何其敏銳,只看過幾眼就知道這個最小的弟弟和其他人都不同。
許是身份敏感,即便大部分時日都在周帝身邊被護得好好的,十八依舊十分早熟,加上本就聰明的腦袋,宮裡不知多少人被他騙過去。
從這次九公主的事來看,就知道他錙銖必較,對不喜歡或者有過仇怨的人,無論那人身份為何,他都毫不客氣。
假以時日,他定也能成長到不可小覷的地步。
不過燕歸對這些漠不關心,十八皇子年紀太小了,對他無法造成任何威脅。
“幼幼覺得他會被欺負?”
胖墩兒撒歡打滾的模樣還在眼前,幼寧撐腮認真細思。她如何看得出這些,小十八即便心思不少,也不會在她面前顯露,若非如此燕歸也不會讓人時常在幼寧面前蹦躂。
這種事燕歸不想讓幼寧懂太多,因此彈了彈面前小少女的額頭,“有父皇護著,誰能欺負他。”
不待幼寧再問,他先遞來奏摺,以目示意。
幼寧抬眸看了看他,翻開奏摺慢慢看去,神色亦隨之變化。
內容不長,但所透出的情感極為懇切動人,通篇所述不過為五字——寧國公世子。
紀大學士有一女琅華,性情溫婉花容月貌,但雙十年華依舊待字閨中,不肯婚嫁,只因心慕寧國公世子容雲鶴。
紀琅華生來體弱被養在別莊,具體與容雲鶴如何相識紀氏夫婦不知,只知道女兒自及笄回府後心心念唸的就是此人。當初容夫人給世子議親他們也曾派人提過,不過後來不了了之,也就不便追問。
後來發生那場宮變,紀氏夫婦親眼看見容世子被刺,都以為人已經無藥可救,回府後便琢磨著把事告訴了女兒。本意是想讓女兒死心,沒想到紀琅華得知後當場吐血昏厥,差點沒撐過去。
等他們得知容世子性命仍在,忙不迭告訴了女兒,這才讓越見虛弱的女兒逐漸好轉。
容雲鶴在南城休養七年,紀琅華便等了七年。紀氏夫婦著急不已,所以聽說寧國公世子回京後,再顧不得顏面,準備與容夫人提這場親事,想滿足女兒心願。
但幾次容夫人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