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眼角滑落臉龐,最後消失在他緊繃的脖頸中。
南玥能清晰感受到他的掙扎。
肩胛骨疼著,可想他用力之大。
南玥安靜的等著,她希望他能明白,更希望,他能從她這兒解脫。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彷彿一輩子那麼長,又彷彿只過了一瞬間。
越南遷粗噶的嗓音緩緩響起,“玥兒,我要如何放下你?”
這句話,如千百根細針傾軋著南玥的心。
她深深吸了口氣。
頭一次,主動張開雙臂,輕輕摟住了他,“越,我會幸福的,和你一樣幸福……”
越南遷背脊猛然一僵。
桃花眼泫然縮緊。
在她肩上的手用力拽了拽,而後有些失控的,大力的摟住她,好似要將她揉進心裡,揉進骨髓裡。
“好,好……”
他知道她話裡的意思。
她怕他因為放不下,而得不到真正的幸福。
所以,她跟他說。
她會和他一樣,一樣的幸福。
為了她的幸福,他也……也要努力……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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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飾溫馨的帳篷內。
左右兩側分別駐放了三兩隻青瓷花盆。
其中有兩株巖菊開得異常好看。
薄柳之站在花盆前,細白的指尖百無聊賴的輕觸著灩黃的花瓣朵兒。
這才剛入秋沒多久,她便穿得有些多。
紅白相見的錦服,緊貼著她婀娜的嬌身。
看上去雖仍舊苗條,卻也明顯的,與之前相比,發福了不少。
尤其是肚腹,已隱約有些往外凸。
她眼神兒空泛,像是在想什麼事情想得出神了。
便連有人走進帳篷內,也沒發覺。
“夫人,紅棗蓮子羹好了,您趁熱喝了吧!”
聲音溫婉,一聽便知是個嫻靜美麗的女子。
薄柳之聽到聲音,手指輕頓了下,而後才收回。
微微吸了吸小腹,撤身看向她。
她今天穿了一件繡了菟絲草的淡青色薄紗,裡間的淺藍色抹衣襯得她露在外間的面板白皙而光澤。
她很瘦,那對深凹的鎖骨更是將她的纖瘦展現淋漓。
她的臉是沉靜的,微亮的眼睛卻始終藏著一份戚傷。
而這份戚傷,在看到某人時,便越是明顯了。
被她這麼看著,來人眸光輕輕閃了下,將手中端著的小盅放在了左側花盆下的一張長案上,蹲下身子,修長白皙的指尖執起銀勺為她散涼。
她躬身脖頸兒,那一截長長的脖子從她後衣領露出來,能清楚看到她面板下的脊骨……她是真的太瘦了!
或許是差不多了,她再次端起小盅,走到薄柳之面前,勺起銀耳粥放置薄柳之唇邊,“夫人……”
她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盈盈似鉗了水光,柔弱而可憐的摸樣,無疑是惹人憐惜的。
尤其是,她現在這麼瘦。
薄柳之抿了抿唇,嘴角自嘲一笑,彎下頭,還是吃了下去。
將那粥嚥下喉嚨。
薄柳之並未抬頭,而是盯著小盅內的粥,緩緩道,“鄭美人,你喜歡赫連景楓的吧?!”
哐噹一聲。
她手中的小盅陡然跌落在地,一下便四分五裂。
她便慌得去撿地上的碎片。
一口接一口的賠罪,“是我不好,夫人不要生氣,我這就去給夫人重新熬一盅……”
薄柳之看見她的手一直在抖。
那麼細的手腕,她真怕她抖斷了。
輕輕嘆了口氣,薄柳之上前,抓住她的手。
她的手又明顯顫悠了一下。
抬頭看著她,眼睛裡又無措,更有憂傷。
薄柳之牽唇,拉著她起來,“不用了,我不餓。”
說話的時候,薄柳之一直盯著她。
將她慌亂而掩飾的神色一一收進眼底。
她知道,她猜對了。
而在她面前的人,不是別人。
而是在東陵皇宮內,與她有過幾次交集的……已故的……鄭美人。
不,現在她已經不是所謂的鄭美人了,而是赫連景楓身邊的紅粉知己,鄭靈溪。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