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後面成立的林管局也是如此。
但三幾年時候發生的事,讓村子裡的人意識到,圓頭山附近是絕對不能去的,儘管他們不清楚當時為什麼會有那樣奇怪的事出現,但這條不成文的規矩一直持續了很多年。
“就因為這個?”趙英俊也叼著老粗的捲菸,眯著眼睛對匡諾川道:“陳穀子爛芝麻的事了,當年的事情究竟怎麼樣,其實咱們誰都沒親眼看見的對不,也有可能以訛傳訛,把本來不大的事給鬧玄乎了。”
“不是那麼說。”匡諾川道:“我親眼見過一些的。”
在事情發生之後的幾十年裡,老人還有在的,一直到匡諾川父親那一輩,對這條規矩還遵從的比較嚴格,不管打獵或者採藥挖山貨,都有個範圍。但隨著老輩人漸漸過世,匡諾川這一輩的年輕人就對老話不那麼看重了,特別這幾年,野物都躥到林子深處了,淺一點的地方找不到好東西,也挖不到好參,被逼的沒法子的時候,還是有人會去冒險。
匡諾川從小跟著父親打獵,槍法非常好,而且經驗豐富,人又長的壯實,經常會被人拉著進林子幫忙。像他們這種偏遠之極的村子,生產單一,經濟註定不可能發達,外面的世界已經天翻地覆大變樣,匡諾川他們仍然靠著狩獵和捕魚生活。但怎麼說呢,外面的風尚多多少少還是會吹到村子裡一些。
“現在要討個老婆,很不容易了。”匡諾川笑了笑,在他們鄂倫春族裡面,年輕人結婚之前,會給女方送一些彩禮,過去,這些彩禮主要是馬匹,用他們的話講,叫做參圖。以前的時候,彩禮送上兩匹到四匹馬就差不多了,女方那邊不會挑剔,但現在不行,一份彩禮至少六匹馬,而且還得加上其它亂七八糟的東西,否則會讓女方不滿意。對於匡諾川這種還住著仙人柱的人來說,這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匡諾川他們主要和一百多里外的另一個村子通婚,兩年前,村子裡一個叫普連的年輕人找匡諾川幫忙,他已經定親了,但女方嫌彩禮少,遲遲不肯完婚,再拖下去,悔婚都有可能。普連特別著急,無奈之下,就想拉著匡諾川一起進林子挖參。匡諾川本來不想去的,但經不住普連的忽悠。
說到這裡,匡諾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實他跟著普連進林子,也是想提前給自己攢點彩禮錢,免得到結婚時受難為。
他們一共進了林子兩次,匡諾川跟我們說了一些他的見聞。第一次進去的時候,匡諾川走的是自己非常熟悉的一條路,大概兩天路程,他和普連在白天找參趕路時,什麼都看不到,但那一天天很陰,到了晚上,普連還是不肯休息,用很老式的手電筒在林子裡繼續找。找到深夜時,匡諾川和普連都看到在不遠地方的一棵大樹下,好像有人在走路。
那是很奇怪的一個人,慢騰騰的繞著大樹走著,一刻也不停,但他無論怎麼走,始終都圍著那棵大樹繞圈子。普連沒有見過這些,以為也是偶然跑到林子裡的走山人,還想過去打個招呼,但匡諾川一把就拉住他。
“那些繞著樹走的,都不是人,它們只會在天氣很陰的夜晚出現,不停的圍著一棵大樹走,如果有人路過這裡,它們會告訴對方,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要對方留下來陪它一起走。但是隻要敢靠近它,就會很麻煩。”
匡諾川和普連一直等到天亮,那個繞樹走的人不見了,匡諾川帶著普連在樹下挖,一下子就挖到一具已經白骨化的骨骼,不知道是什麼年月死在這裡的走山人。走山人都知道規矩,這些是迷失在林子裡最後死掉的同行,一旦遇見了,就必須把它們的遺體帶出去,葬在林子外面。
第一次進林子,因為這個原因沒能深入,也沒能挖到老參,匡諾川很實在,把那具挖出來的走山人的遺體老老實實的背出來安葬了。過了幾天之後,普連又來喊匡諾川,而且這一次他帶了還未過門的老婆的表弟,普連的決心很大,他那個小舅子年輕氣盛,最多十八九歲的樣子,雖然普連沒過門的老婆還不承認他,但小舅子已經一口一個姐夫哥的喊起來了,在沒進林子之前,小舅子表示,這次要是挖不到老參,自己就呆在林子裡不出來了。匡諾川當時聽了那話就覺得晦氣,走山有走山的規矩,有時候話都不能隨便亂說。
這一次,他們比上一次走得更遠,不知道是不是很倒黴,一直走了幾天,連老參的影子都沒見到。有一天入夜的時候,他們就摸黑停下來,找了個休息的地方,有上次的教訓,普連不敢在夜裡胡亂找參了。
那天不是陰天,頭頂的月光很清亮,等他們安頓好了準備休息時,匡諾川無意中看到,不遠處那座山的山頂,好像圓圓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