皙,楚楚可人,不覺心旌搖曳,魂魄飛揚,即定一定神,召部役解囊入內,喝聲道:“何不動手?”札薩克汗茫無頭緒,但見土謝圖汗的部役,從橐中取出物件,光芒閃閃,都是腰刀。好一分賀禮。札薩克汗也管不得愛姬,轉身就逃。那位愛姬,正想隨走,怎奈兩腳如釘住一般,不能前行,被土謝圖汗攔腰抱住,出外就跑。喜可知也。這等部役一聲吆喝,趕了橐駝,都回去了。
札薩克汗既失愛姬,頓時大怒,召齊部役,來攻土謝圖部。土謝圖汗知札薩克汗不肯干休,急遣人聯絡車臣汗與札薩克汗對敵。札薩克汗不能抵當,率眾敗走。三部相哄,遂惹出一個大禍祟來。禍首非別,就是準噶爾部大頭目噶爾丹。其實禍首不是噶爾丹,乃是札薩克的美姬。噶爾丹聞了此信,差人到札薩克部,願與調停。札薩克汗大喜,便叫原使到土謝圖部,索還愛妾。覆水難收,索還何用?原使應命至土謝圖,坐索札薩克汗的愛姬。看官!你想土謝圖汗費了好些心機,把這個美人兒,抱回取樂,哪裡肯原璧歸趙?已非全璧。偏這使人惡言辱罵,惱了土謝圖汗,將使人殺死。噶爾丹藉詞報復,揚言借俄羅斯兵,來攻土謝圖。土謝圖汗大懼,忙整守備,待了數月,毫無影響,到邊界窺探,亦沒有俄兵入境,只有幾個外來喇嘛,四處遊牧。蒙俗向以遊牧為生,鄰境往來,也是常事,土謝圖汗毫不在意。
鎮日裡與搶來的美人調情飲酒,不防噶爾丹領了三萬勁騎,道出札薩克部,越過杭愛山,直入土謝圖境,與遊牧喇嘛會合,使為前導,引至土謝圖汗住所。時正夜靜,土謝圖汗擁著美人,酣臥帳中,忽覺得火焰飆起,呼聲震天,宛如千軍萬馬排山倒海而來,他也不辨是何處人馬,忙從帳後竄去。噶爾丹殺入帳中,不見一人,到處搜尋,只剩得一個美人兒,睡在床上,縮做一團。噶爾丹也不去驚她,命部騎在帳外駐紮,自回內室,做了札薩克汗第三,慢慢的抱住嬌娃,享受箇中滋味。一夕換得二郎君,畢竟美人有福。到了次日,復分兵為兩路,一路東出,襲破車臣部,一路西出,襲破札薩克部。假虞伐虩,噶爾丹頗有狡謀。他便踞著喀爾喀王庭,募集兵士數十萬,聲勢大張。
這喀爾喀三部人民,窮蹇無歸,只得投入漠南,到中國乞降。康熙帝命尚書阿爾尼發粟賑贍,且借科爾沁水草地,暫畀遊牧。噶爾丹也遣使入貢,康熙帝便令阿爾尼勸諭噶爾丹,要他率眾西歸,盡還喀爾喀侵地。噶爾丹拒絕清命,反日夕練兵,竟於康熙二十九年,借追喀爾喀部眾為名,選銳東犯,侵入內蒙古。尚書阿爾尼急率蒙古兵截擊。噶爾丹佯敗,沿途拋棄牲畜帳幙。蒙古兵貪利爭取,隊伍錯亂,噶爾丹返身來攻,阿爾尼不及整隊,被他一陣掩擊,殺得大敗虧輸,鼠竄而遁。
康熙帝得了敗報,定議親征,先命裕親王福全為撫遠大將軍,率同皇子允礽,出長城古北口,恭親王常寧為安北大將軍,率同簡親王雅布,出長城喜峰口,並命阿爾尼率舊部,會裕親王軍,聽裕親王節制。又別調盛京吉林及科爾沁兵助戰。車駕擬親倖邊外,排程各路大兵。是年七月,康熙帝啟鑾出巡,方出長城,忽得探報,恭親王軍在喜峰口九百里外,被噶爾丹殺敗回來,康熙帝命諸軍急進;途次,又聞噶爾丹前鋒,已到烏蘭布通,距京師只七百里,康熙帝倒也驚愕起來,飛詔徵調裕親王軍,到烏蘭布通,會截敵兵。旋得裕親王軍報,已至烏蘭布通駐紮,帝心少安。
且說噶爾丹乘勝南趨,到烏蘭布通,遇著清營阻住,遂遣使入見裕親王,略言追喀爾喀仇人,闌入內地,非敢妄思尺土,但教執畀土謝圖汗,即當班師。裕親王福全,把來使叱回。次日,兩軍對仗,噶爾丹用了駝城,依山為陣。什麼叫作駝城?他用橐駝萬餘,縛足臥地,背加箱垛,蒙蓋溼氈,環列如柵,作為前蔽,所以名叫駝城。前有象陣,後有駝城,倒是極妙巧對。清軍隔河立陣,前面純立火炮,遙轟中堅,自午至暮,駝皆倒斃,駝城中斷。
清軍分作兩翼,越河陷陣,遂破敵疊,噶爾丹乘夜遁去。次日,遣喇嘛至清營乞和。福全飛報行在,有詔“速即進兵,毋中他緩兵之計”,於是福全急發兵追趕,已自不及。噶爾丹奔回厄魯特,遺失器械牲畜無算,復遣人齎書謝罪,誓不再來犯邊,康熙帝偶有不適,遂諭來使回報噶爾丹,嗣後不得犯喀爾喀一人一畜,來使唯唯而去,遂詔諸王班師。第一次親征,第一次班師。
三十年,康熙帝以喀爾喀新附部眾數十萬,應用法令部勒,且準部寇邊,由土謝圖汗啟釁,不能不嚴加訓斥,乃議出塞大閱,先檄內外蒙古各率部眾,豫屯多倫泊百里外,靜候上命。過了數日,車駕出張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