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哪裡像是隻狐狸啊,明明就是土撥鼠轉世,不是啃蘿蔔就是吃青菜,膽子那麼一點點小,最愛翻土刨坑。。。。。。
當初在上界看的時候,總認為他這是在偽裝,可這陣子相處下來,他開始懷疑這隻狐狸身體裡的靈魂是不是裝錯了,亦或是,他還沒有嘗過葷腥的滋味,所以才會如此純然。到底是真單純還是未開竅,他會給予足夠的耐心的親眼見證的。
“喂,小狐狸,醒醒了,太陽都曬屁股啦!”看天色,小狐狸再不起來的話恐怕就要遲到了,沈青池難得好心地提供了叫起服務,撤出根蘿蔔纓子撥拉著它的兩隻尖耳朵。
儘管不勝其擾地被弄醒了,阿籬性格依然良好,沒有一絲起床氣的痕跡。暢快地甩了甩毛,然後懶腰抻到了一半,就“嗷”地一聲躥進了屋子裡,不一會兒就揹著揹包衝了出來,把瓢裡的水倒好後直奔院門口。
“阿青,我要遲到啦,你幫我收好水瓢哦——”人都一溜煙跑沒影了,脆生生的聲音還在空氣裡飄著。
沈青池伸出蘿蔔纓子把水瓢倒扣著放到一旁,然後打算像往常一樣凝神吸收清泉水裡的靈氣,可心神一提起來就意識到剛剛腦子裡一閃而過的異常感是什麼了。那個小狐狸,頭一次敢敞開嗓門和自己說話就居然不用敬語,還真是自來熟了!更奇怪的是,自己居然一點也不生氣,啊嗚嗚,一定是這棵不長大腦的蘿蔔在影響自己!
相比於兀自鬱悶糾結的沈青池,阿籬的心情倒是和夏陽一般燦爛。今天一早,他有看到阿青搭在自己頭頂的葉纓子,所以出家門的時候才會一不小心就忘了說敬語了,還扯著嗓門那麼大聲地說話,啊啊啊啊,中午回家的時候一定會被阿青收拾吧,但是好奇怪,心裡其實沒那麼害怕。。。。。。
前兩天上課頻頻打瞌睡,今天上課就神遊太虛,牛犇夫子下學後拉著阿籬到後院好生盤問,無奈之下,他只好坦言了開荒拓園子的事兒。
“你這個孩子,缺錢用就和師孃說啊,費勁拓那個勞什子的荒幹什麼,我們這裡還能差你一口吃的嗎?”正在洗茶具的牛夫人一聽阿籬這話馬上心疼了起來,拽過一方棉布巾擦了擦手就把阿籬拉到一旁,塞了半吊錢到他的口袋裡。
“師。。。。。。師孃,我不缺錢啦!”阿籬忙著要掏出兜裡的錢,卻被牛夫子按住了手腕。
“回去的時候啊,到豆腐鋪去買些豆腐和豆漿吃,素食的,卻更營養些,不要總是喝粥,身體會受不了的。”
“嗯,我知道了。”用力眨眨眼睛,壓制下眼底泛起的水霧,離開前,阿籬恭恭敬敬地給牛夫子夫妻倆鞠了個躬。
儘管早上睡到日上三竿,但阿籬還是覺得腦袋有些迷迷糊糊的。雖如此,回家前,他還是繞路去了一趟杏春堂。每隔幾天阿籬都會特意跑一趟,問問老掌櫃鋪裡缺些什麼藥材,這樣他上山採藥的時候也有個比照。從鋪裡出來的時候阿籬臉上難掩興奮之色,剛剛老掌櫃告訴他說,洪員外家的老夫人得了重病,要用靈芝做藥引,現正在高價求購呢!
滿心急著採靈芝,阿籬歸家的腳步不禁快了許多,囫圇吞棗地啃了幾塊蘿蔔,又用竹筒盒裝了些烏珍子果肉粥,就揹著竹簍打算出門了。臨走前,他把口袋裡的半吊錢埋到了阿青蘿蔔的身邊,有結界護著比放在身上安全些。
“阿青,我進山去採靈芝了,你一個人在家要小心哦。”
“嗯。”沈青池用蘿蔔纓子擋住了自己的視線,不鹹不淡地回應了句表示自己知道了。
阿青居然沒有因為早上的事而收拾他,甚至連提都沒提,這個反應好奇怪,難道是身體不舒服?還是氣得都不想和自己說話了?
阿籬雙手抓著竹簍背繩,一邊腳下生風地趕路一邊腦筋打著結地分析著,不一會兒進進入了山林深處,所以完全沒有聽到身後越來越遠的叫聲。
沈青池揮舞著蘿蔔纓子扯開嗓門嚎了好一會兒,可視線裡的背影越來越小,越來越遠,到最後變成一個小黑點,消失了。。。。。。
“這個耳背又遲鈍的小狐狸,被人欺負了可不要回來和他哭,哼哼!”沈青池甩了甩葉纓子不解恨地大聲自言自語。他剛剛才想到,在上界的時候,他看到落雲山深處有棵火樹,聽那幫小仙說,這火樹身上長滿了赤靈芝,可珍貴了,他們去採了好幾次,結果靈芝沒碰到不說,還被守著火樹的赤練蛇勒了好幾個來回,差點成了麻花。
這個細胳膊細腿兒細脖子的小狐狸不會這麼倒黴催地一頭撞上去吧?!整個落雲山這麼大,他沒事兒也總往山裡鑽,該不會這麼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