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直到那小姑娘遠遠的將手一甩,直直將那茶花拋回師弟懷裡,這才有些訝然,再往前一看,那小小的身影早已淹沒在人群當中,他隨即一股怒氣浮了上來,道,“這小丫頭是哪戶人家的,這般不識好歹!”
那小童本來還有些委屈,見師兄問起,於是扁著嘴道:“她不是豐城的人。”
程姓少女道:“這兩天武林人士來了不少,或許是哪個世家的孩子。”
黃衫少年哼了一聲,只將衣袖一甩道:“我們暫且回去。”
小童叫道:“師兄,我們不去湖上玩了?”
那少年面上有些不悅,只道:“姨父說今日有貴客要來,表妹也不肯出來,如今還在府裡候著呢。”
原來這少年姓李名瓊染,他姨父便是豐城城主李琛,那位表妹正是這豐城城主的獨生女兒,閨名喚作婉貞的。
程姓少女默默看了他一眼,心說你表妹不去,你便也沒有心思去了嗎?
兩人各懷心思,只那小童又叫了一聲:“那我們就回去看看,婉兒姐姐要見的是什麼人,一起叫上去玩也好啊!”
李瓊染不答,那程姓少女彎下腰在小童子瀏覽器上輸入看最新內容-”頭頂上摸了摸,“小鐘兒說的也是,這兩日千里湖上荷花開得正好,再不去就可惜了。”一邊說,一邊又看了身邊少年幾眼。
後者嗯了一聲,道:“走吧,回府去。”
那姓程的少女有些失望,拉著小童慢慢跟了上去。
段瑤遇到這麼一出,好好的心情不由打了個折扣,她當時趁南宮不備,在他身上灑了藥粉,遣著玉蜂一路追逐,一直追到這裡,便失去了蹤跡。段瑤隱約感應到南宮離就在這座城中,但她很快就現,此處人多雜亂,靈氣也混亂不堪,一時之間根本分辨不出什麼,便想等入夜了再來查探,畢竟那時人氣較弱,尋起人來也比較方便。
這樣一想,她也不著急了,難得來到這座有名的城市,正要好好遊逛一圈,看看這眾人口中的花城到底是怎生模樣。只是剛才遇到那對師兄弟,心中頗有些不快,她長途跋涉而來,這會頓覺飢餓,便向人詢問了城中最有名的酒樓所在,徑直朝著去了。
豐城十景,千里湖居。
明月清風垂柳,夏日芙蕖芬芳,有才子佳人,泛舟遊於湖上,煮酒論詩,兼之絲竹管樂,紅袖添香,實乃人間勝景。
而豐城最大的酒樓醉仙樓,正建在千里湖畔的翠峰腰上。近可觀芙蕖灼灼之華,遠可望千里煙波浩渺,向來是文人雅士相聚之地。也是如此,醉仙樓從來客人爆滿,很多人慕名而來,也為這座酒樓添了許多名氣。
段瑤卻是誤打誤撞,她只是聽人說醉仙樓景色不錯,菜式也不錯,於是就施施然的來了。但是想當然的,她這麼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縱使衣著富貴,又哪有孩子獨自出來吃飯的道理?
醉仙樓的小二苦口婆心的一頓勸說,讓她回去跟大人一塊兒來。段瑤聽得心頭火起,啪地就往櫃檯上砸了一錠黃澄澄的金子:“怎麼?還怕本小姐沒有錢付賬嗎?!”
那小二哪裡見過這般蠻橫的小姑娘,想放她進去,又有些不放心,正左右為難,段瑤卻已經不耐煩起來,揮著拳頭恐嚇道:“再不讓我進去,仔細姑奶奶砸了你們家場子!”
誰想她本來長相嬌弱,這麼一扮惡相,卻是說不出的可愛。兩人本來站在大門口,正是人來人往的地兒,這麼一鬧頓時大家都瞧了去,待看到這嬌滴滴的小姑娘擺出一副流氓地痞相,便有人忍俊不禁笑了起來。
段瑤把眼一瞪,正想作,忽聽得樓上有人笑道:“這是哪裡來的頑皮丫頭,竟然跑到這邊來鬧事了,罷了罷了,夥計,你且放她上來。”
那小二正巴不得有人解圍,一聽這話,連忙應了一聲,將將段瑤領到了二樓。
段瑤初時聽那人聲音,就覺有些耳熟,待走到樓上,對面視窗處,一個衣飾華貴的年輕人眉眼彎彎地望向自己,卻是完全陌生的人。
那年輕人一襲華麗繡花長袍,長用明珠挽起,一副富家公子的作態,雖然長相算是普通,那一雙眼睛卻是神采奕奕,憑添了幾分亮點。他見段瑤走上來,舉杯笑道:“相逢即是有緣,小姑娘你執意要上來,不如就陪我喝上兩杯如何?”
段瑤心中正在琢磨這人是不是在哪裡見過,直到察覺懷中玉蜂有異,這才恍然回過神來。頓時咬牙切齒的走上前去,狠狠在桌上一拍:“南宮離你個死人妖,竟然還敢在本小姐面前裝模作樣!”
那年輕人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