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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Kevin,你終於醒了。”顧永南走上來,“你昏迷了一整天。”

夏日的輕風自窗外緩緩送入,拂過他的臉,他從未發覺,夕陽的餘暉也可以這樣明媚這樣溫暖。

Macro對他,還是手下留情了。

上天終算厚待他。

眼前這些熟悉的面孔裡,沒有她的臉。

發現這一點,他欣慰,也有些微失望。

只是沒關係,他相信一切都可以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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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警方錄完口供,他抬手指了一下被還回來的電話。

米蘭遞給他,曖昧一笑。

他沒說話,卻覺得胸口躁動,全身血液都沸騰著。

他等了這麼久,終於自由。

漫長的鈴聲裡,他覺得似乎等待了幾個世紀,等到那邊響起熟悉的聲音,他眼眶,竟微微泛熱。

“喂?”她在那頭,小心翼翼地開口。

“天真……”他喚她,卻驟然失聲,明明有千言萬語,偏偏此刻,一個字也說不出。

“什麼事?”她的聲音,十分平淡。

“天真,我想是不是約個時間,過幾天我們見一面。”他終於開口。

“為什麼?”她問。

“我想見你,”他的聲音很輕,很柔,“我……想你。”

是在心頭縈繞多日的深切渴望,此刻在別人面前說出,竟也一點都不困難。

“你說什麼?”長久的沉默之後,她冷笑,“秦淺,你未免欺人太甚,我的心情,我這人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

他當她是什麼?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嗎?當初口口聲聲說不需要她的是他,一再將她推開的也是他,現在居然又說想她,想見她?

電話那頭的天真,氣紅了眼。

他要將她一顆心戲弄、踐踏到什麼時候?

“我已經請了年假,下週就回國和陳勖結婚,”她冷然出聲,“恕我無法答應你的‘召見’。”

“你說什麼?”他頓時沉喝,急促的呼吸帶動了胸前的傷口,銳痛驟襲,他拿開電話咬緊牙關,良久才等到疼痛稍緩,“你不要鬧脾氣胡扯。”

“我沒有,”她輕嗤,“你可以去問小鄭。”

“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他的語氣無比沉冷,不耐地威脅著她,“天真,我不準。”

“你憑什麼不準?”她駭笑,笑聲諷刺而淒涼,“秦淺,你不要的,你親手丟下的,還不許別人撿嗎?”

秦淺握著電話的手在顫抖,聽見她將她自己說得如此不堪,心痛如絞的人卻是他。

剛經歷手術的身體裡,體力正迅速流失,他強忍著痛楚,準備和她解釋。

“我是真的要結婚了,秦淺,我沒有開玩笑,”她輕聲道,“我懷了陳勖的孩子。”

病床上偉岸的身軀頓時僵住,電話自掌中滑落,重重地摔在地上。

安靜的房間裡,可以清晰聽見那頭電話結束通話的聲音,不停重複的忙音。

“Kevin!”驚喚聲此起彼伏,所有人都被從病床上坐起並掙扎著要下床的人嚇倒了。

拔掉點滴的手背上冒著血珠,他不覺得痛,包紮好的胸口隨著他猛烈的動作開始泛紅,他不覺得痛,因為任何疼痛,都抵不上他心裡的千萬分之一。

我是真的要結婚了。

我沒有開玩笑。

我懷了陳勖的孩子。

渾身的血液忽然間都結成了冰,他顫抖著,試圖掙開那些挽留的聲音,和一再拉住他的手。

Kevin,Kevin,Kevin……無數個聲音喊著他,他舉步維艱,理智盡失,泛紅的眸望著前方不知名的某處。

那裡有什麼?

是母親躺在病床上瘦弱的身體,永遠不再睜開的眼和她嘴角那抹淒涼妖異的笑,是電閃雷鳴的雨夜,冰冷馬路上Lucia被雨水和鮮血浸透的裙襬,還是那張漸漸遠去,將藥消失在別人懷裡的溫柔笑顏?

過去就讓它過去……怎樣過去?終究是來不及,他生命裡的那些溫暖與美好,全都棄他而去,都是來不及。

六十五、心字難寫

“你還當我是你小姨嗎?”米蘭望著坐在對面眉目淡定的年輕女子,語氣帶著不滿,“你答應陳勖求婚這種大事都不和我商量一下?”

“婚姻對你而言什麼時候變成大事了?”天真微笑,表情無辜,“我有告訴外婆和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