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碰她一個指頭試試看!”冷然出聲的,是陳勖,他神情沉怒,英氣的容顏線條緊繃。
“算了,”天真明白了是他剛才出手替她解圍,不想橫生枝節,便拉住他勸慰,“咱們走吧,他醉了,講不清道理的。”
陳勖低頭望著拽在自己袖口的那隻潔白小手,眉間蹙了一下,未再言語,準備帶著她上車。
還沒掏出鑰匙,眼前身影閃過,他便狠狠地被撞在車門上。撫去嘴角淌下的血跡,他凌厲抬眼,卻有另外兩個男人站在面前,應該是哪個醉漢的朋友。
冷笑一聲,他揮拳相向,毫不留情地反擊。
“陳勖!”天真焦灼地喊他,因為眼前的情景二心驚肉跳——即使陳勖的身手敏捷,但對方都是近一米九的魁梧個子,更何況他們畢竟是本地人,誰知道會不會幫手越來越多?
“呵,原來今天最精彩的節目現在才開始。”耳邊忽然揚起小鄭慵懶的聲音,她還未反應過來,身邊身影一閃,他居然已經精神抖擻地衝了出去,加入戰圈。
“喂,你——”天真還未出聲,米蘭卻叫住隨後要跟上的其它幾位,“你們別去,二對二公平別讓人家鬼佬說咱們欺負人。”
“我說陳勖,”小鄭逮了個空檔悠然開口,“半分鐘放平啊,要不巡警過來還得把咱們帶走錄口供,我可想早點回去泡澡睡覺。”
回答他的是陳勖的一記重拳,他對上的那個男人捂著鮮血直流的鼻子,再也沒有勇氣爬起來。
——————————————————
“你家住哪?”發動車子,陳勖淡然出聲,“把郵編告訴我。”
米蘭由小鄭送回家,此時車廂內只剩下他們兩人,天真看著他往GPS裡輸郵編,胸口仍在劇烈跳動,難以平復。
“你流血了。”她望著他嘴角傷處,對方偷襲的那拳下了狠勁,他下顎已經泛起淤青。
“沒事。”他從紙巾盒抽了一張面紙,隨意地擦了一下。
天真盯著那張沾了血色的紙團,覺得心口糾緊,窒悶的感覺隨之漫上。
她想起高中時學校舉行籃球賽,他被人撞倒,膝蓋上擦破一大片,她幫他消毒時連手都顫抖的,他卻瞅著她笑,段天真你要是敢哭出來,我一輩子都笑話你。
結果她突然放聲大哭,搞得他完全傻掉。
何以今日,他們疏淡至此?也許彼此再也無法回到毫無芥蒂的心境。
手機鈴響,陳勖接通,懶洋洋的聲音傳了過來。
“就是她,對不對?”小鄭在那頭意味深長地笑。
“什麼?”他語氣平靜。
“大一的時候,我問你借書,弄壞了裡面一張女人的照片,看到你臉色不佳還取笑你,說不就是個妞,結果被你狠揍了一拳。”小鄭感慨地回憶過往,“從小到大你是第一個敢對我動手的人,所以我想忘記也難。”
調侃的聲音清晰地響在耳邊,陳勖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女人,突然開了音樂,把音量調大。
天真一頭霧水地望著他——別人打電話都是把音樂放低,這人怎麼是反過來的?
“怕某人聽見?”連小鄭也聽見驟然響起的歌聲,嘴邊笑意更濃,“果然,段天真就是那張照片裡你年你那不忘的小姑娘啊。”
“你吃飽了撐的。”陳勖冷然開口,結束通話電話,天真望著他陰鬱的神情,並沒有多問,他的脾氣她也很清楚,願意說的他自然會說,否則別人問了也是白問。
——很簡單的事,你到了哪裡去了?我已經開始變老,需要一些東西讓我依靠,告訴我要到何時,你才允許我同行?我也已開始疲倦,需要在某處重現開始。
CD裡傳出的歌聲,就這樣撞上兩人的心頭。天真僵坐在原地,望著前方的路明年,被霓虹染出各種顏色。
——而如果你還有一些時間,為什麼我們不能一起去呢?去我們都知道的某個地方個,那也許是所有事情終結之地。所以為什麼不呢,去某處只有我們知道的地方?
一個急剎,車子突然停下。
天真還沒反應過來,陳勖卻重重摔了車門,下了車。
站在路邊,他點燃一根菸,狠狠地抽著,夜色裡身影寂寥。
“我記得你不抽菸的。”天真走到他身旁,低聲開口。
“我抽得不多,放在身邊只是應酬。”他答,聲音清淡。
“這裡不能停車,咱們走吧。”天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一帶是高階酒吧區,因為突兀停下的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