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仁海珠的話像一句魔咒一般,不斷的在她耳邊迴盪,撞來撞去,撞得她耳中一片嗡鳴,這才驚覺有些失態。
阮小么在屋中呆立了片刻,不再去想,洗漱完,將衣物都疊好放在榻邊,便躺了下去。
這裡無甚娛樂,太陽落了,無事的話,只能躺著做夢比較放鬆心情。
她即要模模糊糊入睡,又隱隱聽著了一些動靜,撩起眼簾惺忪看去,原來是小曲兒回來了。
全身如被牛蹄子碾過一般,又是痛又是麻,她懶懶躺著,不願動彈。興許是眯了這一小會,此刻精神也到還好,又清醒了些,便叫了聲:“小曲兒?”
小曲兒依舊把她當空氣,不出意外。
阮小么已不管那些,自顧自的說著話:“我這奴籍,當真那麼讓人厭惡麼?”
“前兩日你還好好的,怎的見著那印子之後,便像變了個人。可是我還是我,我也不願被刺上這麼個字,你不願與我住一屋,我還不願被你這樣冷暴力呢……”她絮絮叨叨說道。
小曲兒終於有了些反應,面上慢慢有些漲紅,冷淡開口:“誰願意與你這種人沾上干係?如此……下賤,真不知為何還能來了府裡。”
阮小么聽得心有些涼。她這話說得可真不給面子。搞得自己跟個蝗蟲似的,誰都不想碰。
“那還真是委屈你了,我想我這一時半刻也是搬不了屋的。”她涼涼的嗆道。
小曲兒將洗漱架上銅盆重重一撂,發出沉悶的“哐當”聲,盆中熱水也蕩了些出來,昭示了她如今不滿惱怒的心情。她不再說話,片刻後,去另一邊躺了下,模模糊糊的聲音這才傳了出來,“若你有自知之明,最好將脖子遮起來,免得其他人望見,丟人現眼。”
“多謝提點。”阮小么笑道。
她鬆了口氣,也有些疑惑,初來之時,記得錦繡與香玉也是見著了的,依那兒人的刁鑽脾性,若真是這麼個把柄,只怕不到一天,她這事就要被漫天傳揚了,而如今依舊風平浪靜,似乎誰也不曉得。
思來想去,摸不著頭腦,只得放下這麼一段,翻了個身去睡了。
第二日,便又被人叫去了最前頭納仁海珠的屋兒。
清晨之氣尚涼寒,納仁屋中生了炭火,不是銀絲炭便是其他的好炭,無一絲嗆人煙塵味。溫暖如春。
納仁叫她來,緣於前夜殿下的一番話。
蘭莫從歸賢苑出來,得了閒,在路上慢慢晃了回去,只帶了她與魯哈兒二人。走了半道,納仁問道:“明日可還要阮小么去側妃院兒中當值?”
“她願當值,側妃也不願要了。”蘭莫心情似乎不錯,面上也是風光雲霽。
納仁這半個總管只得又苦苦思索該給那丫頭排個什麼活計,忽聽蘭莫道:“那丫頭瞧著倒會逗樂子,不知放本王院中,會是如何。”
把阮小么放在殿下院中?興許是個主意,到了那處,也當服服帖帖了吧。納仁正要道好,忽又聽魯哈兒急急道:“殿下,那丫頭戴罪之身,若放您身邊,怕不知那日便會惹出禍來,未雨綢繆,還是將她調遠一些的好!”
納仁側頭望了他一眼。魯哈兒回過一個咧到耳根的笑容。
蘭莫卻喟道:“還是個惹禍精……”
魯哈兒連連點頭,他可不願讓那臭丫頭與納仁海珠一處兒待著,萬一惹火了殃及納仁可不好。
於是他垂頭提議,“府裡最西邊有處院落,裡頭寬敞,也有田畝,以往下人們種些花草、藥種之類,如今空了大半,不若調她去那處管照,也可做個藥童,與那葉大夫相應。”
蘭莫想了想,欣然道:“甚好。”
一錘定音,阮小么便被調往一處荒無人煙、鳥不拉屎的地兒種田去了。
納仁向她說的時候雖面上無甚神情,實則心裡已將魯哈兒罵了個狗血淋頭。她豈不知那院兒是空著的,本待過上兩年,便將那處填了,重翻做一處雜物庫,只因那幾分田畝當中,前些年出過人命,待皇子府建在這處,初時也派了些人打理過,過不了兩月,都神神顛顛道那處鬧鬼,然皇子府建都建了,也沒有為一個院兒再搬的理,只得將人都調出來,荒了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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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有事不在,所以先更,免得回家起點又抽~
第一百二十二章 破爛田園
算算也有七八年過去了,漸漸地也沒人提起過,便淡忘了。可如今這算什麼事,把一個小丫頭派過去?出個什麼三長兩短,可怎生是好?
即便她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