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她去給蘭莫下襬貼,擺威風去!”
阮小么跟在後頭,道:“要不我今日就此回去了,也省的待會與她撞見,言語不和,擾了郡主的清淨。”
“哎——你別走!”烏麗珠止住她,面色由陰轉晴,道:“總之我今日是不得安寧了,不過你放心,今日你在我府上,便是我府上的人,我哪能眼睜睜瞧你被人欺負了去?”
說著,她又取出了一個小冊子,扔過去,笑得極是愉悅。
阮小么開啟一瞧——察罕的回帖。
“本郡主昨兒個已請了罕多木將軍來遊園賞春,再過一兩個時辰便要來了。”烏麗珠道。
“……”
“怎麼,見著小情兒了,你還不開心?”她斜乜了她一眼。
阮小么:“十分開心。”
今日郡主府真要熱鬧起來了……
幾人照舊在後園晴日下練習。阮小么剛伸胳膊拉腿小半個時辰,便有人來傳,雲吉到了。
烏麗珠道:“我去與她‘拉拉家常’,你照舊練著,再過不到一會兒,想必那小將軍便要到了。”
阮小么只得稱是。
“你也莫要害怕。”她狡黠一笑。拉著阮小么轉過幾片假山石,指著一處缺口,道:“若是那他來了,我帶他四處逛一逛。便從那小門兒進來。餘下的……你知道如何處理,是吧?”
那小門兒彎彎繞繞,更有假山石遮住,離得近時,兩處能聽著聲兒,卻瞧不見人影,想是偷聽的絕佳之處。
阮小么心領神會,真心實意道:“多謝郡主!”
烏麗珠得意笑著便領著一干丫鬟走了,走時尚能聽見她的聲音傳過來,“看她往後還怎麼在我這處耍威風……”
綠華在此一字不落聽了下去。深望了阮小么一眼,道:“你可要繼續練身子?”
“自然。姐姐不若再教我個新姿勢吧!”她笑道。
兩人便繼續在綠草茵茵之上練習去了。
果然,不大一會,便遙見外頭一行人款款過了來,為首的正是烏麗珠與雲吉。
幾人繞了個大圈。兜兜轉轉來了阮小么這處,便瞧見雲吉似才見了她,只嘴角擠出了個弧度,連笑都稱不上。
她此次真是對阮小么厭惡的很了。
雲吉的面上勻了淡紅的脂粉,也瞧不出來憔悴與否,但眼睛卻是遮攔不住,似乎有些疲累。望向阮小么時透著些冷意。
她今日著了件淡綠薄衫,外頭罩著件輕軟的蠶紗衣,朦朦朧朧掩住些綠意,使人瞧著愈發綽約生姿,長而黑的發分兩綹散在肩旁,頭上則用一根串花金簪綰起了一個小小的髻。素淨無比,更如水一般清澈。
阮小么婉婉行禮,“見過雲吉姑娘。”
雲吉似乎想說什麼,卻忌憚著烏麗珠在場,只道:“真巧。又遇見了阮姑娘。”
烏麗珠道:“她們借用了我的地兒,在此胡鬧玩樂,無甚可看的,我們換一邊兒說話吧。”
“不急,”雲吉一雙妙目又掃了一眼阮小么,才道:“不知阮姑娘這大陣仗,又是彎腰又是壓腿的,是在作甚?難道姑娘也想去教坊賣藝?”
阮小么還沒說話,一旁綠華聽了,不樂意了,道:“這位姑娘一看便是大家閨秀,身份高貴無比。咱們姐妹都是些地位卑微的賣藝之人,姑娘趕快別呆在我這地兒,免得沾上了咱們的卑微之氣!”
她寬袖一掃,心高氣傲,那動作似乎要把雲吉掃地出門。
雲吉面上一怒,又忍了下來,好言向烏麗珠道:“阮姑娘心靈手巧,上回在貴府已見著了,如今我有些話兒,想與她說一說,可否借寶地一用?”
“你一個正二品官家的女兒,與一個小丫鬟說什麼?”烏麗珠道:“她再心靈手巧,新衣裳什麼的,不都給你送過去了麼?莫不是你還嫌樣式不夠多?”
“衣裳自然是好的,只是……我的確有些話兒,不便在人前細說。烏麗珠,你這丫鬟我便暫借片刻,可否?”雲吉道。
烏麗珠瞧了阮小么一眼,點點頭,不再拒絕,只道:“那我回堂中等你,你可休要太磨蹭了!”
她終於帶著丫鬟離了開。
雲吉道:“阮姑娘是否與我走一走?”
阮小么自然應承。
前些時日見著雲吉時,她對人總是笑語有加,對自己,即便心中有些不滿,人前卻也擺出大家閨秀的風範來。
但幾日前察罕回絕她的一番話,當著兩家眾人的面,簡直將她的面子甩到了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