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我怎麼都睡不著,許小壞做著面膜,含糊不清的問我:“阿瑟來了?”“恩。”我心不在焉:“非讓我幫辦學生月票,說是在外面甩給別人看的時候,有面子。”許小壞轉臉看著我:“你們,找左手喝酒了?”“恩。”我看著上鋪粗糙的床板。我想起曲莫浮,如果他在,是不是可以問個字?我騰的從床上坐起來,差點兒撞到床欄杆。我抓起電話,撥打李遙宿舍的號碼,許小壞詫異的看著我,好一會兒電話才通。“我找李遙。”我對著電話說。“十八吧?”電話裡有聲音傳過來,“我是曲莫浮,書法協會晚上有活動,李遙還沒回來。”我對著電話沉默了好幾秒鐘,我沒敢告訴曲莫浮,其實我真正想找的是他。“有什麼事兒我可以轉告。”曲莫浮生聲音在電話中有些飄渺。我鬆了一口氣:“我想讓你幫我測個字。”“好。”曲莫浮好像笑了一下。“明月的‘明’。”我對著話筒說,許小壞從床上坐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我猶豫了一下,接著對著話筒說:“就測,眼下的事情……”曲莫浮恩了一聲:“稍等。”許小壞慢慢的從臉上揭下面膜紙,漫不經心的看著我:“什麼眼下的事情啊?是工作?還是愛情?你總的告訴人家吧?”“十八。”曲莫浮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對於‘明’字感覺不是很好,不過這個字是吉字,所以問題不大。”我恩了一聲,許小壞的眼神停留在我的表情上。曲莫浮停頓了一下:“‘明’字小篆從月囧,是月光照亮窗戶的意思。但是比之白天,顯然不夠明亮。所以我覺得你說這個字的那段時間應該是略曖昧模糊的狀態,事情處在一個膠著難以推進的狀態,但是又給你希望,明者盟也,故需要達成同盟才有進展……”“你知道我想測什麼嗎?”我忽然很想問曲莫浮到底知不知道我想測什麼。電話裡傳來曲莫浮的笑聲,不大,“你不過是想求個明白而已。‘明’字從水,春季兇,夏季小吉,秋季大吉。冬季繼續持續。”“你不想問我點兒什麼嗎?”我對著話筒試探性的問曲莫浮。曲莫浮的笑聲從電話裡傳了過來:“我現在問你有用嗎?”“十八,運氣怎麼樣?”許小壞開始做臉部按摩,眼角看向我。我用手蓋住話筒,看著許小壞笑:“還不錯,說是過段時間能找到合適的工作。”流念九月下旬,下午的太陽懶洋洋的,光線射進綜合教室,有一絲慵懶,是適合睡午覺的最好時光。我俯在課桌上,枕著嶄新的中級會計課本,朦朦朧朧的睡著,我聽見有圓珠筆在我旁邊沙沙的響著,還有一種淡淡的薄荷的味道。薄荷的感覺讓我想起小時候大人往衣櫃角落裡放的樟腦球,白白胖胖的,看著象糖果。歐陽一邊往筆記本上抄寫著,一邊小聲的重複著會計老師說著的公式,歐陽的手邊,還放著一本厚厚的英語單詞書。“睡醒了?”歐陽看著我,黑框眼鏡下是安靜的笑容:“方小刀說你是財迷,那你為什麼會不喜歡學會計?這門課理財很管用的……”我伸了個懶腰:“你到底從方小刀和左手哪兒聽了多少關於我的事兒?”“很多啊,我聽了將近一年多,都要背下來了……”歐陽說著說著,攪著手指頭笑笑,突然不說了。“你,用香水嗎?”我始終能聞到歐陽身上淡淡的薄荷味道,太好奇了。歐陽把手伸向揹包,朝我笑:“把手伸出來,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我疑惑的伸出手,歐陽從揹包裡拿出來一個小小的藍色的瓶子,瓶子裡的液體也是藍色的,象海洋的顏色。歐陽開啟蓋子,我看見藍色小瓶子口的圓形滾珠,歐陽把小瓶子倒過來,在我的手背兒上輕輕的滾動著,我的手背兒涼涼的,有溫潤的感覺。“是fa的走珠香□,薄荷味道的,去汗,我喜歡玩籃球,總出汗。”歐陽拿走藍色的瓶子,朝我笑笑:“聞聞味道,是不是很清涼?”我把手背兒靠近鼻子,淡淡的薄荷味道沁入肺腑。午後的陽光灑在歐陽淡藍色的運動衫上,歐陽笑的時候,小虎牙就開始若隱若現。“給。”歐陽遞給我兩個桔子,小聲笑:“我阿姨給我買了好多,宿舍裡都分到了還剩下好多呢,以後我每次帶幾個,我們上課吃好了,可以用擋住,老師看不見就不算不尊重她哈……”歐陽笑的跟他的年齡有些不相稱,我看見小諾抻著脖子回頭看我,我趕緊把桔子拿到下面,慢慢剝了起來。高中的時候我們有時候會這樣做,剝了桔子,用教科書擋著吃,眼睛極其認真的看著講臺上老師講課,本來以為天衣無縫了,誰知道講臺上的老師突然說“哪來的桔子味兒”?然後,大家就互相看,眼神都非常極其無辜。懷孕的會計老師不會發現這個,綜合教室太大了,3個專業6個班級上課,還要用到投影儀和擴音耳麥,那麼大的空間,就算有桔子的味道,也都會給稀釋了。歐陽正在認認真真的剝著脖子瓣兒上白絲,我看著手裡的桔子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