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你以前還有臉說皎皎是人妖，你就不覺得羞愧嗎？我他媽現在和你說話都覺得噁心，如果不想公安局見，趕緊把我的東西全部還來！」

言州氣炸了，先不說他精神上受的刺激，物質上也被水薔薇坑慘了。

他前前後後為水薔薇花了五六萬，外人都以為他是送的，其實都是為了比賽借她的，為此還花光了父母給的生活費。

他之所以這麼慷慨，除了爭強好勝外，還有部分原因是看中了《七界》龐大的市場。

《七界》實在太火了，每次活動出的絕版武器和聯動面板，後來都被炒到原價的三倍以上，所以言州才敢肆無忌憚地買買買，除了能滿足該死的虛榮心外，還能賺點外快，何樂不為？

只是，他的大半家產都在水薔薇身上，是她死皮賴臉求他借她，言州心想她那麼弱，為了日後比賽，便借她了。

現在想想，一切都是他的陰謀。

想到網線對面是一張比他爸年齡還大的臉，言州就一陣反胃，還有強烈的後悔。

聽完他的話，水薔薇終於咯咯怪笑起來，沒了變聲器，他的嗓子粗獷沙啞，聽著有些瘮人。

「傻逼。」水薔薇故意捏著嗓子嬉皮笑臉道，「怨天怨地不如怨自己，就當是叔叔給你上了一課，社會險惡，小弟弟記住教訓，不要再被騙了哦。」

他說完就掛了。

言州再打過去，顯示被拉黑，氣得狠狠把手機摔在地上。

「草！」

他室友嚇了一跳，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問：「你遇到騙子了？」

「嗯。」言州臉色極為難看，咬牙切齒道：「我要報警！」

水薔薇事件後，齋月很少上線了，不到一個星期，練級榜便沒了他的位置，但他人不在江湖，江湖上處處流傳著他的傳說。

狐狸姬每天分享第一手情報給藍玥，興奮地吐槽，藍玥乾脆把她拉進她和京夜無雲派大清的三人小隊，大家一邊鋤地一邊快樂吃瓜。

狐狸姬對傳說中的大神有顆天然的敬畏心，一開始有些拘謹，不敢亂說話，直到她發的一張廣為流傳的齋月表情包被大神點讚。

那是遊戲網友惡搞的一張圖，齋月的人物角色的臉被p成綠的，頭頂還有個問號，現在七界裡，只要懷疑對方是人妖，就會發這張圖問候一下。

大神竟然點讚了，狐狸姬福至心靈，從此更加賣力地分享齋月的情報。

[隊伍]狐狸姬：據知情人士爆料，齋月被水薔薇騙了五萬多塊，還向警方報案了，現在整天為了錢東奔西走，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竊笑）

[隊伍]派大清：我更好奇你從哪聽來的小道訊息，這麼私密的東西都知道。

[隊伍]狐狸姬：是他自己蠢，敏感期還在論壇裡發帖求助被人妖騙錢了怎麼辦，一下就被人扒出馬甲，我都替他尷尬。

[隊伍]派大清：這麼蠢的嘛？

[隊伍]狐狸姬：那可不，因為他，我們幫派也是整天吵架，離解散不遠了。

由於皎皎，他們都非常討厭齋月，三言兩語把他嘲諷了遍。

奇怪的是，身為當事人的明月皎皎卻沒怎麼出聲。

藍玥每次看到齋月的訊息，雖然想評價兩句，但又有顧忌。

【您的好友京夜無雲向您發起私聊】

藍玥愣了愣。

[伴侶]京夜無雲：想笑就笑，別憋著，會憋死。

藍玥心頭一跳，被發現了……

為什麼現實中都難以被察覺的事，他隔著網線都能知道得這麼清楚。

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關心她，在意她的情緒。

[伴侶]明月皎皎：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伴侶]京夜無雲：好歹認識這麼久了，還會不知道師傅您喜歡端著。

好久沒聽到他叫師傅了。

藍玥心裡十分舒暢。

[伴侶]明月皎皎：那我笑了！

[伴侶]京夜無雲：嗯

[伴侶]明月皎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活該

[伴侶]京夜無雲：嗯

[伴侶]明月皎皎：雖然不厚道，但真的好爽

[伴侶]京夜無雲：嗯

……

無論藍玥發了怎樣的字眼，京夜無雲始終都在，不反駁，不附和，安靜地陪著她。

只有在他面前，藍玥才能面對真實的自己，那個其實不乖，不想聽話，有點瘋又有點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