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不是說18歲那年有她的嗎?”
“對呀,她是我前夫的女兒,我前夫和他的妻子死了,死在那場浩劫之中。”阿米低頭看著車廂地板,“那年印尼**,我前夫和他妻子在逃亡之中救下了我,我被一群暴徒包圍了,我前夫一個人拿著一柄砍刀殺死了五個暴徒,其他的打不過他,跑了。我被救了下來,差點被他們輪番糟蹋,當時我說要報答他,他說不用,但他身受重傷的前妻卻說,要報答他就幫她照看好女兒,那時候米羞才3歲。”
“啊?這麼說現在這孩子二十來歲了?”唐術刑又湊近去看手錶上的照片,但那照片上的孩子明顯只有8、9歲的模樣。
姬軻峰沉默不語,只是在那靜靜地聽著,顧懷翼則閉著眼睛靠著車廂鐵皮,聆聽著子彈打在車外鋼板上的聲音,像是催眠曲一樣。
“我誤會了,我在他妻子彌留之際,傻傻地對他說,我要嫁給他,要當他的妻子,當孩子的母親,他姓米,那時候我不叫阿米,因此我改名叫阿米。”阿米搖著頭,“沒有人救我們,那是黑色五月,因為當時印尼的政治立場傾向有所改變,在美國人的支援下,印尼軍方決定發起政變,因為中國援助過那時候的政斧,所以在軍方的慫恿下,演變成為了排華運動,哪怕有一點點中國血統的人,都變成了那些暴徒眼中的羔羊。”
“你恨他們嗎?”顧懷翼此時張嘴問,姬軻峰目視著他,覺得他不應該問這樣的話。
“恨,有用嗎?”阿米搖頭,“我連襲擊我們的暴徒長什麼模樣都不記得了,我連殺死我前夫的那幾名暴徒的模樣也忘記了,我只記得我抱著米羞躲在臭水溝中,滿臉淚水,我拼命捂住米羞的嘴,米羞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是看著自己父親的手垂拉在水溝邊緣”
那夜,在雅加達的那間許多華人原以為安全的商場內,印尼軍人為暴徒炸開了商場的大門,無數暴徒蜂擁而入,用各種武器殘忍地殺害著在裡面的每個人,無論男女老幼,尖叫聲,慘叫聲混成一團,他們開始**男人,剝他們的臉皮和頭皮,開始輪番糟蹋婦女兒童。阿米的前夫帶著他們躲進了更衣間內,用東西頂著門口,雙手緊緊抓著那柄血跡斑斑的砍刀,但臉上卻帶著笑容,示意阿米和米羞千萬不要害怕。
“別怕,有我!”這是阿米的前夫死前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門被暴徒們瘋狂撞著,印尼計程車兵開始用槍對著門口掃射,阿米的前夫胳膊雖然中彈,但依然堅持著將他們送出視窗,接著爬出去,吃力地開啟臭水溝的水泥蓋,讓他們躲進去,隨後在表面蓋上垃圾,完成這一切之後,正要引開暴徒,但已經來不及了,十來個暴徒衝了出來,用手中的各種武器捅向阿米的前夫。
仇恨,他們眼中全是仇恨,全是謊謬的仇恨,他們恨在這個國家只佔10%人口的華人,卻控制了95%以上的經濟。他們將自己的貧窮,將自己遭受的苦難完全歸結在中國人的身上,同時張大嘴巴等著西方人給他們餵食用血腥帶來的虛假**
阿米的前夫倒下去,已經氣絕身亡,那隻手搭在臭水溝的上面,鮮血順著他的手腕朝下流淌著,阿米捂住米羞的嘴巴,含著眼淚在那看著,聽著上面暴徒們的嘶吼聲,狂叫聲,咒罵聲,彷彿他們殺死了這個中國人之後,便會住上漂亮堅固的房子,每曰都能吃上熱飯喝上美酒,過上安逸的曰子,還能拿著選票打著總統的臉說“你不讓我有錢,我就不讓你當總統!”
你真以為自己手中那張選票可以決定哪位總統的命運?
百姓總是愚蠢的,否則為何無論哪場戰爭,在前線拼命的總是那些被宗教思想亦或者民族思維禁錮的普通百姓,遭殃的也是那些流著淚,只渴望過上安穩曰子的無辜平民,而發動戰爭,坐享勝利果實的總是那些高高在上,手握重權,前一小時還打得不可開交,後一小時就握手言和,把酒言歡的統治者。
三天,整整三天阿米和米羞都躲在臭水溝之中,忍受著惡臭,強撐著身體,最後竟然舔著阿米手腕上的已經乾涸的血液以此維持身體機能的正常運轉。第三天晚上,她們終於被當地教會的一位老人救了出來,兩人攙扶著抱著米羞的阿米從背街偷偷走出來的時候,阿米驚訝地看著街上堆積如山的屍體,那一瞬間都忘記了該如何呼吸。
“不要看!米羞!不要看!”阿米捂住米羞的眼睛,感覺米羞的眼淚從指縫之中流淌下去,而她的眼淚早已流乾了,眼眶中流出來的只有血。
此時,一個身受重傷的印尼人朝著他們爬行過來,似乎在求救,阿米盯著旁邊的那塊石頭,放下痛苦的米羞抓起石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