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一，為什麼把我的褲子剪了？”爸爸的褲子現在正在他的身上晃盪著，膝以下的部分正在隨風飛揚。

“我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好！”子俊笑著去淑口，但他馬上改變了注意，因為他的牙膏成了洗面乳，而刷毛早被拔光了。

“如果少爺要持續讓伊一搗蛋下去，我也不好講什麼。”姨的手上畫滿了小人，她無奈地用手撐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副很無奈的樣子。

“我的衣服不見了。”蕭護士也走了下來，臉上很凝重。

我可沒有進過她的房間，她的衣服哪會不見？我頑皮到看著大家，搖搖頭。

“小藍，你的衣服我沒有拿。”我很自然地這麼講，事實上我的確沒有拿啊，難道要我承認啊？

“那麼你講這些也不是你乾的了？”子俊嚴厲的看著我，並且很生氣，反正他對我要麼好極了，要麼兇極了。我也弄不懂為什麼。

“我乾的。”我點頭，而後就打算去玩，卻讓姨拉住了。

“伊一，有沒有拿？”姨頭一回兇我，特別兇特別兇，一雙眼睛好大，彷彿要吃了我。由於生氣，而使她黑黑的臉更加扭曲變形。

我低下頭，不語，我也糊塗了。我有沒有拿？拿了？沒拿？我不斷地問我自己，不斷地問，不斷地問，可是，可是？？？？？？

“伊一，伊一，你怎麼了？”有人在叫著，叫誰呢？

“呵呵呵呵，衣服，你有沒有拿？你呢？還有你呢？你們都沒有拿嗎？”全散了，本來好好的，又全亂了。怎麼辦，我看見友好多的人，他們都是誰？我好怕，我不要呆在這裡，那我要去那裡呢？

淚水從媽媽的眼中落下來，姨愣在了當場。可我卻不認得他們，我腦海中就只有一個問題——拿了？沒拿？

“伊一，對不起！”姨捶胸遁足，直打自己。

她的淚水和痛苦在我的眼前完全呈現，但是我卻無動於衷，我根本沒有辦法去思考，我要停下來，我不要姨這樣，怎麼辦？誰來幫幫我，誰來幫幫我，呵，幫我，呵呵，我要回來，幫我，誰——

“呵呵，好，打，我也要打！嗨！嗨！”我馬上撲到姨的身上，然後狠命地打她。

幫我，誰來幫我，我不能這樣打她，我要怎麼辦？突然我的臉上好痛，好痛，又一下又痛了一下。

“啊——”我回頭朝他們大叫，然後停下來了。這個男人，我認識，但是他打我，這個中年人，我也認識，但是他也打我，好痛。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都平靜下來了。

“我是你爸爸，他是子俊，這些都是一弄的。”爸爸指著大家的怪異，然後笑看我，“我們都很喜歡你。”

我認出來了，衣服，牙刷，還有眼鏡和鞋帶。可是，可是——

“小藍，我沒有拿你的衣服。”雖然腦子裡很亂，也不好使，但是我可以確定，因為我從來不回逗她，我早就將她放在了別的地方，她是不屬於玩一類的，她只能觀賞——小藍。

“蕭藍，一件衣服，有什麼大不了的？伊一的病才是最重要的事！”媽媽擁著我向上走去。我看見蕭護士又哭了，她一直愛哭，好象她有好多好多眼淚不能止住一樣。

子俊還是不說話，冷冷的，憂憂的。他又在看我，可是，可是，他打的我好痛。

不知為何，在看見他看我時，我的淚水就不自覺地流了下來，而他的眼神轉入了驚奇，再轉入歉疚，而後就索性別開了頭。

“伊一，怎麼哭了？”媽媽在裡面放手，我站在門口。

“痛。”我說。

“他們打痛你了？讓媽媽看看，媽媽一定會幫你討個公道的。”她慈母般的溫柔讓我想到了往日，媽媽就這麼給我安慰和鼓勵的。

我擁抱她，心更痛了，為什麼呢？思路中總是無法將一切聯絡起來，分明感受著，明白著，卻又似乎在深水中尋找著鎖鏈，找不到位置，方向，只知道有一條鎖鏈在水中，但它是什麼樣子，有多長多粗卻全然不知。

“洗澡了。”媽媽已經將水放好了，讓我脫衣服下水。以前都是由姨給我洗，用的是蓮蓬頭。今天媽媽給我用了泡的，為此查點——

溫溫的水好暖和，我下水，感覺和平日不一樣的舒服，自在，好象浮起了一樣。媽媽不知何時走了，我則睡著了。

忽然，忽然感覺身上開始冷，好冷。我聽見了水聲，我聽見了海水猶如猛獸一般的怒吼，它就這麼向我捲來。爸爸，媽媽在用盡全力將我拖起，而後船來了，可為什麼穿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