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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部分

起鄧御夫,一個勁的邀約:“來來來,我們去青瓦臺樓頂指點江山,你跟我細細聊一聊海外經歷,我常聽說趙離人也去過海外,內心實在羨慕,今日與你暢談一番,也算過個癮。”

帥範不由分說拉著鄧御夫就走,旁邊幾個白人,還有廣東藩首福克斯私下嘀咕幾聲,也尾隨著帥範的腳步向樓裡走。這一行人各自有人招呼,獨留下被冷落的米芾。

米芾也不氣惱,他抄著手,走進苿莉園半山腰,細細的品味起苿莉園的風景。

現在的苿莉園,經過十多年修建,已經日趨完善。在大宋,程頤在西安搞的碑林,享譽世人。而趙興在苿莉園裡,也搞了一個類似的碑林,不過他不是把字碑豎立起來,而是蒐集當時名人書寫的手記,刻成石板,鋪在地上,形成一條詩歌大道,供自己在散步的時候遊覽。

這條詩歌大道在東南也非常有名,常有東南學子慕名而來,請求在詩歌大道上散步沉思。古代中國常常認為文字是神聖的,文字帶有一種征服人心的魔力,他們不敢踐踏這座詩歌大道,故此,苿莉園中經常見的風景就是,詩歌大道兩邊跪坐著一堆人,他們膜拜在道路兩旁,用手指在碑文上摩化,感受前輩大師的功力。

趙興既然是蘇門弟子,蘇東坡的字跡,黃庭堅的字跡自然被他放在首位,此外,秦觀、晁補之撰寫的手記,在詩歌大道里也佔很大篇幅,除了這幾人外,還有蔡京的字、米芾自己的字帖,另外還有些趙興蒐集到的秦、漢、唐時代古人的碑帖,甚至還有後人摹寫的王羲之父子的碑文。

詩歌大道中間是一道無字石樑,這道石樑的存在,也是趙興顧及到當時人的議論,而特地在詩歌大道中間修了這道過渡帶,外人議論起來,他就用這道石樑的存在給自己辯解,說自己沒有踐踏字碑。米芾毫不客氣,他走上這道中間帶,一邊走,一邊遊覽道路兩邊的碑帖,沒走多遠,他在一道碑文面前停了下來,細細品味著碑上的字記。

這條中間道路很少有人踏足,長長的甬道上只有米一人,他看得入神,全沒有注意到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影。

這個人影陪著米站了很久,見米研究的實在入神,他笑著問:“米老,傳說你有一次與蔡京聊天,蔡京問:當今書法什麼人最好?”

米芾回答說:“當時我說,從唐朝晚期的柳公權之後,就得算你和你的弟弟蔡卞了。”

“據說蔡京又問:其次呢?”

米盎然回答:“當然是我。我當時就是這麼說的,現在也說這話。但我沒想到,蔡京出事之後,天下人不恥蔡京的書法,他書寫的碑文全被毀去,你這裡卻有蔡京的多幅碑文,包括……”

米芾一指半山亭兩個丈大的字,說:“包括那兩個‘苿莉’二字……唉,如今蔡京書寫的大字,舉國也沒剩幾個了,我沒想到你竟然還留著蔡京手書的這些字。”

趙興笑著道歉:“藝術本身是一種創造,而創造不是罪,我不會因為他的人而怪罪他所創造的藝術……米老,當初老師去世,我急怒攻心,遷怒了無關旁人,請米老見諒。”

米芾含笑點點頭:“這幾年我在倭國,也常常感慨,蘇老坡算是找了一個好弟子,細細回想當日情景,我每常感到納悶,怎麼你把蘇老坡保護的那麼好,似乎隱隱預感他要出事。

我可以理解,任誰悉心照顧的一件珍寶,無意中被別人毀了,必然要惱羞成怒,這事說起來毫不怪你,我在倭國,每常想起當日的事情,也常深感內疚。你說我為人為什麼如此粗枝大葉,竟毫不顧忌蘇老坡的感受,這是我的錯,每當午夜夢迴,我想起這事,常常被噩夢驚醒。“

趙興默然的贊同,他似乎又回憶起當日的哀傷,嘆了口氣說:“一輪明月隕落了,剩下的只是無聊的繁星。沒有月亮的天空,真寂寞啊。”

米芾抬眼撩一下趙興,反諷道:“你如今耀眼的像太陽,你還差一步就直接廢帝了,還說寂寞。你要是寂寞,我都該跳海了。”

趙興訕笑的答:“當時的情形,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米老以為現在,比之當日是好還是不好?”

米芾號稱米癲子,他說話向來不顧及,聽到趙興這麼詢問,他揚起眉毛,毫不顧忌的回答:“我聽說蔡元長與你相交甚密,你卻把他流配到海外,雖然我承認,國事現在是在向好的一面發展,但朋友之誼呢?當初你與蔡元長相交,可曾想過今日?”

趙興冷笑:“當初王荊公與司馬相公(司馬光)也相交過密,傳聞此二人私下裡相互敬護,可王荊公趕走了司馬相公,將他趕到西京(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