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好命苦!
現在,他知道原因了——他被排斥了!
趙興張嘴,無聲地笑了一下,反問:“平仲(揭樞的字)有什麼打算?”
揭樞掃了一眼周圍,腦袋裡組織著語言。
趙興是在庭院中迎接揭樞地,這樣做雖然有點不符合迎客禮法,但誰叫揭樞自認為是師兄弟呢?如此做,恰好顯示兩人的通家世好。
此刻。在趙興身邊,一群工匠正在給一座城市水鍾做最後的修飾。
中國有城市水鍾嗎?有!北宋時代恰好是它最流行的時代。目前,大多數宋代城市裡都喜歡豎立這玩意。這就是流行,是時尚!
據說,這玩意兒是宋仁宗時代。有個叫燕肅的人發明地。這種中國版城市水鍾。名為“蓮花漏”。僅僅用了三五年的時間,“蓮花漏”風行大宋各個州。成為各個州縣的城市計時工具。有宋詩“一日和鳴十二時”記述的就是“蓮花漏”十二時辰報時。
所謂城市水鍾,其實就是放大版的漏壺。做幾階水池,然後水池逐階向下一級池子注水,透過控制注水量的大小計時。每階水池都帶有水力驅動的機械裝置,依靠浮力、按時按點敲鐘報時。
城市水鍾起源於義大利,如今西方城市好修建噴泉水池,其實就是數千年使用城市水鍾所遺留下的城市建築習慣。而後,隨著時代的進步,當初地噴泉不再有計時功能,但那些大小水池遺留下來,成了我們現代所常見的西方城市景觀。
“蓮花漏”與西方“城市水鍾”略有差別的是,它的噴水裝置不是美化成雕像,或者噴泉,而僅是一個個短粗的管道,但它的計時功能與古羅馬“城市水鍾”完全一樣。
城市水鍾僅僅短暫地出現於宋代,在仁宗後成為時尚,隨後的蒙古入侵,讓所有的“蓮花漏”實物無一遺漏的毀於鐵蹄之下。後來人迴歸到燃香計時的習慣,所以有了口語“一炷香功夫”,“一盞茶功夫”等等計時方式。現代,唯日本人儲存有宋代“蓮花漏”圖譜。
宋版圖書上印刷地“蓮花漏”設計很粗糙,這可能是出於保密的緣故。但身在大宋的趙興無須猜測蓮花漏的設計,因為燕肅的後人還沒消失在改朝換代之下,趙興找到了這名叫燕小山的秀才,一千貫僱他在自家的花園裡建造蓮花漏。
不過,趙興現在製作出的水鍾,其實已經不是蓮花漏了。因為趙興特地增加了阿拉伯工匠製造地雕像,使得這座水鍾更接近“羅馬水鍾”。其十二階水池依山坡走勢。層層疊高,每一階水池的噴水嘴都隱藏在古希臘風格、阿拉伯風格地雕像中,噴出來的水有高達兩米的湧泉,有低矮如斷橋獨柱,有細如淋浴地群流,有粗如亭蓋地水傘。
這些水流或從雕像的嘴中吐出,或者從雕像地隨身物件中噴湧。蓮花瓶(淨瓶)、三叉戟,降魔杵,指尖處處傾洩水流,高高低低,令人賞心悅目。
這些雕像有地很高大,比如最顯眼的一名埃及馬木留客駱駝兵,它通體三米多高,人騎在駱駝上,一手持盾。一手舞刀做搏殺狀。有的很低矮,如一頭躍出水面的鯉魚……
以揭樞的個頭,站在水池邊只能仰望。趙興在那裡沉思,揭樞也走神了,他扶著官帽望向駱駝兵的頭頂,心裡油然而生一種敬畏,禁不住問:“離人豎的這些神像……都哪國神?……嗯,鄉鄰們談論著,準備舉辦一次祭祀。祭一祭龍王,離人兄不妨出面拜祭一下,以平息鄉鄰怨恨”
揭樞邊說邊心裡嘀咕:這位別是信外藩淫魔妖神的吧?瞧這些雕像,個個坦胸露乳,太傷風化了。
恰好此刻,兩名以色列人走到趙興身邊,低著頭向趙興行了個禮,他倆那完全不類於中原人的打扮,讓揭樞愈發信了自己地判斷。
這兩人是以色列俺姓部落下代繼承人俺裕、白姓部落下代繼承人白樵,他倆是那群派到趙興身邊的以色列人的頭目。這兩人顯然還沒有掌握官場逢迎的技巧。竟當著揭樞的面,與趙興聊起了家務事。
“趙恩主,你說送我們的船就是才進港的那艘?我看它受損嚴重,恐怕兩三個月裡出不了海了。此刻正是順風……”
趙興先未及回答俺裕的話呢,他擺了個請稍待的手勢,回答揭樞:“我聽平仲地安排!祭龍神該出多少份子,需要什麼器物,平仲儘管開口……哦。我的船剛進港不久,在海上遭了風暴,大多數貨物都已經棄海,唯留下兩箱象牙,但都是整根的象牙。平仲走的時候抬走一根。”
慷慨!
揭樞還能說啥?啥也說不出來了。他不住感謝。看兩名以色列人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