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交給我!”
“我等你”,趙興在村外止步。
隊伍在小村內稍作停頓繼續向前走,空氣中飄蕩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往日習慣了在生死線上掙命的趙興,這會兒突然有點不適應血腥味了,他只覺得這血腥氣濃的令人噁心。
隊伍裡多了二十三匹馬,趙興他們帶來的行李被綁在馬上,由馬馱著前進。
不能不說,從趙興發明用箱子裝運貨物後,貨物運載地形式已經逐漸改變了,那些同趙興交易過地客商都喜歡完整的將貨物的包裝物——木箱,保留下來,然後用於裝運貨物,而那些未曾與趙興交易過的人,看到這種新式運載方式,也紛紛打製自己的木箱,用在販貨上。
木箱的長短是有講究的,馬幫攜帶的木箱體長跟馬的身體差不多,兩個箱子一左一右搭在馬背上,木箱地頂面平整,還可以堆一些隨身行李。有時,甚至大人還可以坐在木箱上,隨馬一塊走。這種方便的運輸方式迅速傳遍了全國各地,連女真人也沾染上這一習俗。
既然北方有這種運貨方式了,原本趙興還打算騰出幾個貨箱,稍加包裝後拴在馬上,但如今這打算也不需要了。士兵們抬上夾溫兄弟搜刮來的木箱,迅速綁在戰馬上,這讓隊伍的動作加快了許多,傍晚時分,營州城已經隱約在望了。
宋代營州也就是現代昌黎與廣寧附近,在這片河北平原上,營州屬於山腳下的一個城市,再過去就是連綿地大山,翻過大山就是錦州。
營州城是由遼國某位皇帝創立地,他將俘虜的三百戶漢奴放置在山腳下,替他牧馬,為了便於管治,便建立了頭下軍州——錯了,營州是個類似於頭下軍州地地方,也許是這些馬奴是遼國皇帝私人財產,也許是這些馬奴實在過於溫馴,它的行政體制雖然類似於頭下軍州,但卻沒有軍隊監管他們。
趙興可沒有童貫那麼迂腐的想法,據他模模糊糊的記憶顯示,宋朝廷聯金滅遼時,這位大太監自認為朝廷代表了最廣大漢人的利益,是漢民的最高政權,所以遼國那些漢人應該一看到宋人的旗幟,立刻跪倒在旗下。把自己地財產雙手奉上,口稱為了祖國、為了民族,拿去吧……結果,二十萬大軍對遼國的漢軍不做警戒,被頭下軍屠宰一空。
他知道這段歷史,所以對自己這群“北方同胞”非常警惕。故而在離營州城不遠的一處村落停住了腳步,用望遠鏡觀察著暮色蒼茫中的營州城。
營州城是個土圍子。遼人壓根沒興趣替漢人修建營牆,在他們的思想裡,大概認為漢人的城市沒有城牆最方便。那座營牆很殘破。只是一段連綿的土壘,中間還有幾個缺口,所以往來地商人幾乎沒有走正門的。
這裡四處位於契丹人的包圍下,能夠忍受契丹人地重重盤剝來到這裡的商隊很少,要不是夾溫兄弟經常需要來這裡購馬,購買漢奴家屬製作的織物,恐怕不會深入到這樣一個重圍中。而除了夾溫這支大型商隊常來走動外。那些越過連綿山脈走近營州的。都是隨身帶一個小包裹的小本江湖人。
趙興立腳的地方是營州馬營,這是專門為契丹皇帝飼養坐騎的地方。契丹皇帝在全國有一百多處類似地馬營,皇帝喜歡打獵,終日帶著大臣在草原上四處流蕩,打獵累了,便在馬營歇宿。所以馬營都有成套地宮廷裝置。
契丹皇帝對住宿條件要求不高,從流傳到宋國的《契丹行獵圖》上看,這位皇帝最喜歡的是住氈房。他住在哪,便在院中搭起氈房。所以那些空房子都是給身邊的軍隊與大臣住的,雖然很整潔,但並不高檔。
契丹皇帝的馬營平常也沒有軍隊駐紮,他隨身帶著一支數萬人的侍衛親軍,走到哪就由侍衛親軍接管警戒工作。於是。契丹皇帝不在的時候。馬營的主管就會將空置地營房租給過往的商隊,以便換一些生活費度日。
契丹皇帝也預設了這種習俗。一般他當夜打算住哪,也會提前派人來通知馬營的主管,以便馬營清理閒雜人員……眾所周知,這位皇帝如今因雪罷獵,回到了他的皇宮,於是各地馬營都輕鬆下來,成了行商的客棧。
營州屬於遼國地南京道,皇帝喜歡在中京打轉,一般很少到南京道,而營州又處在大山地邊緣,等於道路的盡頭,所以皇帝已經一百年沒來了。這種忽視使得營州地營房很殘破。
目前,營州還處於饑荒剛剛發作的時候,馬營也受到了波及,趙興很輕易的用幾件稀罕物換取了足夠的馬匹,令他的整個商隊變成了名副其實的馬隊,而馬營的管事又殷勤的替他騰空了最靠近營州城方向的大院落,此刻,整個院落裡除了他的人,其他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