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何事?”皇帝心腹內官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就臉色沉重的回來。“稟陛下,胡御醫道是與汾王有關的要事。”
“讓他們進來。”
“是。”內官轉身出去,片刻後便領著兩名御醫進殿。
御醫跪伏於地,“臣等該死,未察覺出汾王脾氣暴虐竟是誤服了寒食散之故。”
寒食散?寒石散又名五石散,含有硫化物等毒性成分在內,食後極易性格暴躁,服用後需借酒力以散藥性,故魏晉時名士啫食寒食散也嗜酒,但汾王因腿傷勒令禁酒,因此藥性大多積蓄體內。
“可能治癒?”太子見皇上陰著臉不言語,便開口問。
“幸而量不重,待慢慢排除藥性後,再徐徐以藥物調養身子,總是能恢復一二。”胡御醫垂首低聲回道。
這下藥的人是誰,再清楚不過了。
除傅內官還有誰?給汾王下寒食散,讓他脾氣暴虐,傅內官又對他說幾句似是而非的話,就能把性情暴烈的汾王掌控在手心裡,旁人勸不得、說不得,只倚靠著傅內官!
這是把主子當什麼了?想到他與豫王的關係,太子忽覺一陣噁心,皇帝已開口,“把他給我好好的折磨,膽敢這般對待主子,朕要他求生不能求死不成,待汾王成親之後,再送他歸天。”
兩名御醫聽到皇帝這麼吩咐,不約而同的別開了臉,似不忍聽聞,太子見了不置一詞,待他們一一告退後,太子才緩緩開口。
“父皇,阿朔的婚期是不是該訂下了?”
皇帝心情本是不好,聽到太子提起此事,眼微眯的打量著太子,口氣有些不善的道:“怎麼?他等不及了?”
太子心底微顫,面上卻極力鎮定,“兒臣是看順王府已修整得差不多了,三皇兄的孝期也快過,不若把日期訂下,待出了孝便早日讓他們完婚,也好多添些喜氣。”
這待出了孝,讓皇帝的心情和緩了下來,至少太子不是想讓順王學汾王的樣,在秦王孝期內成親,汾王的吉日訂得那麼急,就是為了沖喜,不想還真讓麗嬪歪打正著,汾王不只雙腿受傷還中了毒,而他的腿傷之所以這麼未能起色,就是傅內官把他的藥挪去給豫王用了,除了齊御醫親手為他換上的藥是真材實料的,其餘二日的用藥,也不知是被傅內官動了什麼手腳的藥膏,沒有惡化就算好運了。
“行了,明日就命欽天監為順王擇吉日就是,你一會出宮去找他,跟他說一聲,免得他以為朕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太子躬身應諾,心裡暗誹,若不是自己提起,父皇真記得阿朔的婚期還沒訂下嗎?不過父皇既已允諾了,只消擇好吉日,就等著成親啦!想到這兒,太子不由臉色一沉,彵一直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阿朔好像也沒想到,一會兒見著他時,要記得跟他說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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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王中毒一事,僅皇帝、太子和兩位御醫、尚監局總管內官及汾王和他身邊侍候的人知情,總管內官奉命去見汾王,將傅內官犯下的事詳細稟報,並將傅內官的供詞拿給汾王看,汾王越看眉頭攢得越緊,因長期待在室內而蒼白的臉竟是泛起異常的紅暈,可見氣得不輕,一雙眼睛被怒火燃亮,他忿忿的對總管內官道:“父皇可下了旨意,要如何懲治他?”
“陛下說了,要令他求生不能求死不成,待您大婚後,再送他上路以為殿下慶賀。”
汾王點點頭,又垂下眼問:“那我這兒侍候的人……”
皇子身邊有總管所有事物的內官,尤其是應對外務,大宮女或有品級的女官只管內務,外頭的人情應對,是內官的職務,皇子開府後,一般貼身侍候的內官,若得主子信重,就會擔任王府大總管,而由其他的內侍提上來接任貼身侍候的內官。
以太子為例,黃內官得他信重,原也委任他為誠王府大總管,可是太子覺得黃內官最清楚自己身邊的事,提了個內侍上來後,發現不合用,只好又把黃內官調回身邊侍候,另從內府選了一個可靠的內官來擔任王府大總管。
但汾王因施暴折損了不少內侍、宮女,如今侍候他的人,有泰半是新進的,之前不覺得,因服了寒食散後,他只覺諸事不順,加上傅內官刻意挑撥,他性子一上來,就暴虐成性,新換上來的內侍和宮女又不熟他的習慣,汾王更覺這些人無能,用不稱手,脾氣上來就砸人,內府只得又送新人過來,如此惡性迴圈之下,就變成他身邊的人,有泰半是新進的。
現在傅內官被拿了,他又喝了御醫開給他的排毒藥,腦子清明瞭點,才發現情況不妙,他身邊得用的人實在沒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