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這些隨公子出門的人,又豈會有好果子吃?
接下來半日,眼看大管事忙得焦頭爛額,小廝食不下咽,下午尋了個機會,趁大管事身邊無人,他匆匆上前低語幾句,大管事詫異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道:“我試試看,興許真的是得罪了人也說不一定。”
嘴上這麼說,大管事心裡已然這麼認定,只是,是誰出的手?藍家人?還是旁人?若是藍家人,這也說不過去,是,大公子是想欺他家姑娘,可那不是什麼便宜也沒佔到嗎?還惹了一身腥,被個小姑娘抽了一頓哪!
就這樣還把人往死裡整,那也未免太過了!大管事憤憤然,提腳就往藍府送拜帖,想要求見藍守海。
雖然慕越沒說,但不代表她瞞得過她爹,慕越不說,關荷及她的親衛們,卻是將軍板起臉冷哼一聲,就乖乖的倒豆子般全交代了,因此大管事拜帖送來時,他便讓大總管去見,大總管奉命去見人,見此人拐彎抹角的打探著事兒,心裡就先打了折扣。
大總管笑著與大管事打起太極來,大管事耗了半個時辰,也沒摸出底來,他完全探不出藍將軍是否插手了。
最後,只得怏怏然打道回府。
藍守海隨即命人去請東方朔,待他一來,他便直言問道:“伱打算拿修大公子如何?”
“殺人償命罷了。”東方朔直言,完全不加掩飾他在出手的事實。
“是因為他對越越獻殷勤?”藍守海挑起右眉問。
東方朔抿著唇,絲毫不掩飾他的怒氣,“他竟想對越越用強。”
藍守海聞言眯緊了眼睛,“慕攸他們沒跟我說。”
“他們不知道,那日是吳木森要去找我,正好看到越越帶人出去,因為時間已晚,他一時好奇便跟了過去。”東方朔斟酌著語句,話說得很慢,“那傢伙被越越修理了一番,回到寧夏後,得知越越身份,他想藉此事逼您嫁女,才會送禮來。”
這些事藍守海都知道,他安靜的等著。
東方朔頓了下,“我那師侄年輕時,曾有位紅粉知己,她,性子剛烈,被家人賣到青樓抵債,老鴇屢教不聽便動了殺機,與修大公子情況相彷,他接獲訊息趕去時,那姑娘已亡,被人丟在亂葬崗任野狗啃食。”
不用說,吳木森是將兩者混淆為一談,他自責自己沒有救下被修大公子殺死的花娘,同時更是自責當年沒有救下那位知己。“他不知我早從明師父那兒得知此事,還望世伯能……”
藍守海點了頭。“當年他沒逮到那個兇手?”
東方朔黯然的搖頭。“當時他不及十五,老鴇惱他不識相,追問此事擾了樓子的客人們,下令所有人不能跟他說話,待過了幾年,老鴇死了,那樓子也散了,知情的人也尋不著。”
所以吳木森才會執著於要修大公子以命償命。
藍守海嘆道:“他倒也是個重情的。”頓了下又道:“既然他們幾個是用假身份去官府的,就讓他們照原樣兒去,別讓濟州商會知曉他們真實身份就是,免得把事情牽扯到伱及慕越身上來。”
東方朔鄭重的應了。
藍守海待他出去之後,輕輕的開啟身前書案上的木匣,裡頭放的是藍守海的大哥藍守山捎來的信,信中提到京裡頭皇帝因兩位皇子之死而病倒,病癒後,就以逗弄兒孫為樂,全然不顧封后立太子的摺子,所有的朝政仍壓在左、右二相這兩隻老狐狸手裡頭。
不少以往己選邊站隊的人,開始鬆動,朝淑妃一派靠攏,皇貴妃與淑妃如今實力看來漸趨相當,二皇子向無劣跡,而三皇子與八皇子之間的明爭暗鬥,眾人都瞧在眼裡,而八皇子之死,使得皇貴妃的聲勢下滑甚快,不少人質疑,好好的一個皇子怎麼會被她養廢如斯?
八皇子幼時可是得大儒盛讚過的,既聰慧又懂事,是誰把這麼個好孩子教成這樣,落得慘死於亂箭下的?平頭百姓不知道內情,但朝臣們個個人精,誰不知實情?
因而算盤一撥,淑妃的贏面看來要比皇貴妃強啊!
信末說到了父母康健,獨他那三弟妹狀況不佳,藍大夫人自寧夏回來後,曾命心腹嬤嬤送東西去莊子探視,回來後道,三夫人纏綿病榻,一度病情危急,萬幸得貼身的丫鬟、嬤嬤們照料得宜,才從鬼門關裡給硬拉回來。
藍守海沉吟良久,方研墨提筆修書給兄長。
信中感謝父母、兄嫂幫忙照料嚴氏,又用暗語將四皇子兄弟狀況,跟兄長說明白,疾筆振書近半個時辰,寫了撕,撕了重寫,如此反覆幾次,才把信寫妥,待墨跡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