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過年,藍守海卻依然早起練功,他打完一套拳,眼角瞄到站在練武場邊的東方朔。
“怎麼起來了?”
“有點事。”東方朔掏出袖中的密旨給藍守海,藍守海看完密旨後,臉色凝重的問:“這事有誰知道?”
東方朔說了,藍守海頜首:“我知道了,回頭就命人整軍開拔返京。”
“您……”話到嘴邊,他又遲疑了。
藍守海拍拍他的肩頭。“到時把慕聲留下,他年紀雖比慕遠小,行事卻較練逹,陳法也比他嫻熟,有他,還有副將他們在,蠻族應該不至於趁這個空檔來襲。”
東方朔應了,回房與四皇子說。
西寧大營駐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開拔進京,參加開年後的大校閱,當二皇子派往蠻族的探子回到寧夏城時,大軍已經走了兩日,他急忙想要將訊息送回京,卻意外得知他手下那些人竟然被人拔得一個不剩,唯一還能用的竟是被華家關在內宅的大奶奶陪房。
也不知他們這些人揹著他做了什麼,當他趕往華家欲見人時,卻被擋在門外,他氣急多說了一句,竟被華家家丁狠狠的揍了一頓。
探子拖著遍體鱗傷的身子回到住處,從鄰人閒聊的片斷中,總算稍稍明白究竟發生何事,他暗惱古書吏夫妻的愚蠢外,也不解華大奶奶身邊的陪房究竟想幹什麼,不過這些事現在他都無暇去管,他只想著如何將訊息傳給二皇子。
不過很可惜,他的訊息傳是傳到了,但那時京裡亂成一鍋粥,被豫王府的人擱在一旁。就這麼被人遺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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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的初一大朝儀,皇帝因大病初癒而宣佈暫停。午間賜宴眾朝臣,後宮大宴外命婦,由皇貴妃主持,此訊息一傳出,各家震動,皇貴妃一派認為這是風向球,人人難掩喜悅,彷佛長年的期待、不久就有結果。
淑妃一派卻是憤憤然,可是皇帝並沒有明白表態。此次國宴由皇貴妃出面也很合理,畢竟如今後宮中只有她份位最高。
其實明眼人一看就知。如果這次皇帝指定淑妃來主持,那淑妃封后可謂是十拿九穩了,但皇帝選擇皇貴妃來做這事,就很明白的表示了,他還沒決定封誰為新後。
二皇子鐵青著臉走進正寢,豫王妃也是板著臉去相迎,夫妻兩都板著臉時,倒有幾份神似。也算是種夫妻臉吧!豫王妃身邊的大丫鬟心裡頭嘀咕著。面上恭敬的上了茶,然後領著人退下,臨出門還細心的將帷幔拉好。冬天用的錦緞帷幔非常厚實,寒風吹不進,就連聲音也聽不太清楚,隱隱約約的,讓你知道有人在說話,卻無論如何都聽不清楚。
二皇子自封王那日起,就跟妻子鬧翻了,後來雖然還是有說有笑,但大丫鬟很明顯得感覺出來,夫妻兩個應對時的僵硬不自然,連一個旁觀者都憑出來,豫王妃自己當然也感覺得到,她不止一次後悔自己的衝動,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她並不是後悔對那個美人出手,而是後悔自己太沖動,太過直接,她本來都已經安排好,要引楊麗軒去對付那女人的,只是也不知自己怎麼會一時鬼迷心竅,出手狠戾的對付她呢,若她再忍一忍,那一石二鳥之計不就成了嗎?
每每思及此,她就萬分扼腕。
豫王冷冷的將淑妃交代自己的話,轉述給豫王妃知曉,豫王妃臉色丕變,雙眼圓瞠不敢置信的看著丈夫。
“王爺……”
“本王也不想,誰讓父皇不早做決定。”豫王冷哼一聲,“老三還以為他勝券在握,一副洋洋得意的嘴臉,叫人看了實在不爽。”
“那您,您也不能……”
“哼!富貴險中求,不冒點險,那來你的榮華富貴?”
“可是妾身實在……”豫王妃咬著唇,為難的以手指輕搓著下巴。
豫王霍然起身。“算啦!你沒那個膽我也不依靠你了,日後你可別怪我沒給你機會讓你出力,將來你可別眼紅旁人的榮華。”說完話他便拂袖而去。
大丫鬟聽到動靜連忙上前要送豫王,可是豫王卻如一陣風般捲了出去,大丫鬟轉頭看內室,只見豫王妃一個人如泥塑的人坐在椅中。
“王妃?”
豫王妃嚇了一跳,回過神淚水立即滑下來,反把大丫鬟嚇了一大跳。“王妃您這是怎麼了?”
豫王妃卻只是痛哭失聲,根本說不出話來。
卻說豫王這方,他離了正寢之後,去找了楊麗軒,依樣畫葫蘆的與她說了同樣一番話,楊麗軒的反應卻與豫王妃不同,她靜默了半晌之後,隨即盈盈下拜道:“妾身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