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請的大夫不就說了,您是太過勞心勞力,這才一直沒有好訊息,眼下您可千萬不能再動不動就哭,羅大夫也說,您這樣傷身甚重……”
嚴氏點點頭,算是聽進去了,容嬤嬤又勸了幾句,見天色晚了,便侍候她睡下。
待回到家裡,剛要歇下,就見小孫女匆匆進來。“祖母,外頭有人要找您。”容嬤嬤披衣而起,來到外間,竟是嚴家老夫人派了心腹的嬤嬤過來。
容嬤嬤忙將人請進房裡,“老姐姐怎麼有空過來?”
“唉!”那嬤嬤哀嘆道:“主子有事,咱們這命苦的能不來嗎?”
容嬤嬤請她上炕,拿了手爐給她暖手,又命媳婦倒熱茶來,好一番忙亂後,才問:“老夫人有事交代?”
“二爺找著了。”
“找到了?”容嬤嬤訝道。
那位嬤嬤捧著熱茶,指尖卻是一片冰冷。“已經死了好些天了,二奶奶哭暈了好幾回,老夫人氣她挑唆三姑奶奶和二爺,罰她去祠堂跪。”
“也是,二爺那性子,怎麼看也不像是能出這種主意的。”容嬤嬤嘆道。“那眼下……”
“老夫人看了三姑奶奶後,就讓人傳了訊息出去,將事情推到了西夏餘孽的頭上,不過才半天的功夫,想來還不及見效。知道三姑爺回城了,老夫人便急著命人過府來,沒想到知府就派人來,說是發現二爺了。”
“那……”
“這外頭的事,咱們想管也管不了,倒是……”那嬤嬤垂下眼,小心的開口試探:“三姑奶奶眼下要調養身子,但三姑爺春秋正盛,老夫人的意思是……。”
“要從嚴家挑通房?”
“老太爺的意思是,挑個隔房的堂姑娘進府當妾,日後生下個一兒半女的,就記在三姑奶奶名下。”
容嬤嬤冷笑。“隔房的堂姑娘?四老太爺的閨女兒?那是庶出的啊!”
“就是庶出的進門,三姑奶奶才能壓住她,再說,誰家嫡出的閨女兒願意進門當妾?老夫人本不願意,可是拗不過幾位老太爺們,所以……”那嬤嬤訕笑道:“老太爺們是怕,與藍家的關係就這麼斷了,老姐姐,你也知道,大姑奶奶雖然也是藍家的媳婦,可不是本家的,那是天差地別啊!你看,大姑爺當差這麼些年,仍不過是個守城門的兵卒,三姑爺也是,怎麼就不拉拔拉拔自家人呢?”
說著那嬤嬤便數落起藍守海來,容嬤嬤聽著心裡著實不快,那話中明裡暗地的都在指責三姑奶奶託大姑奶奶的福,嫁入高門為媳,卻從不幫襯著大姑奶奶一家。
“老姐姐,你說的我都知道了,回頭我就稟給三姑奶奶,只是,這納妾一事,不是三姑奶奶說了算,總得跟三姑爺商量一聲。”
那嬤嬤意在傳話,倒也不曾妄想今日就能得到準信兒,又與容嬤嬤閒話幾句,便起身告辭。
※
天色矇矇亮,廊下傳來幾聲啁啾聲,雀兒打著呵欠端著水盆出來,一個新來的丫鬟,羞赧的上前。
“雀兒姐姐,我來吧!”
雀兒抬頭看她一眼,圓臉眼圓,名字很好記,就叫圓兒,雀兒也不跟她客氣,將手裡的水盆交給她。“記得,要兌一半冷水。”
“是。”圓兒笑彎了眼,端著水盆走進耳房去。
一個站在窗下水缸旁,穿著硃紅長襖身段窈窕的丫鬟嗤笑。“喲!她還真敢,都是丫鬟,她真把差事丟給你做啊?”
“媚兒,你就少說兩句吧!”坐在藥爐前熬著藥的丫鬟皺著眉頭勸道。
媚兒瞪她一眼,雙手叉著腰不服的道:“怎麼,我那兒說錯了不成?”
另一個坐在小杌子,右手拿著湯勺慢慢的在煮粥的鍋中拌著,聽媚兒語帶挑釁,頭幾乎埋到雙膝間。
“哼!不都是丫鬟嘛!幹麼要討好她啊!”媚兒不遜的揚眉嚷著,其他人卻不打算理會她。
圓兒打好了水,拿起一旁才燒好的大水壺往水盆裡兌水,就要出耳房,媚兒不快的上前要攔她,坐在小杌子上熬藥的丫鬟眼見來不及阻止,忙開口警告:“圓兒小心。”
圓兒早防備著媚兒,一個閃身便離媚兒遠遠的,她防備的望著媚兒警告道:“你莫要再亂來,你可要知道,咱們不比穗兒,犯了事還有家裡長輩頂著。”圓兒說完便出耳房去。
後頭的媚兒悻悻然的跺腳,嘴裡嘟嚷著,其他兩人各忙各的,沒人搭理她,媚兒看著心裡暗惱,尋了張杌子坐下卦生悶氣。
圓兒將水盆送進堂屋裡,雀兒接過手,讓她粥和藥熬好了沒,然後端著水盆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