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對方再次開口,說道:“這裡準備建造一座宗廟,用四根龍柱頂住前簷,還有一片足以讓周丞相繼續操練兵馬的前埕。”
另一道聲音來自周揚的前方,正是陳泰從廢塢後走了出來,繼續解釋道:“周丞相還有一千多名虎豹騎,可以放置於宗廟的後院處。”
曹睿接著道:“至於令郎,朕表示十分遺憾。”
周揚叫道:“你們把小康怎麼了?”
陳泰幫忙回答道:“謀反之罪,理應夷其三族,周丞相不可能對我大魏國的律法仍不清楚才對吧”
周揚怒道:“我什麼時候要謀反了?什麼時候窺視過皇上的龍位了?究竟做錯了什麼?這幾十年來,難道我為你們曹家所做的貢獻,所冒的危險難道不足於獲取皇上的信任,既便如此,皇上大可以對我明說,要權力嗎?我還給你們曹家。”
曹睿搖了搖頭道:“太遲了,朕早就提醒過你了。”
周揚想起了過去種種,曹睿對他所說過的每一句話,所做過的每一件事情,的確是暗暗地向他示意,應該退位讓賢,應該告老還鄉了。
可是他不甘心,一直處於猶豫之中。
甚至一度想要退出政壇,但都只是想想而已,並沒有付諸實際的行動。
周揚轉過身來,面對著曹睿雙後負背,目光凌厲,問道:“皇上現在打算如何對付微臣?利用小康的打擊,影響微臣的思緒,然後讓黃龍軍乘機將微臣拿下嗎?”
陳泰道:“需要這麼麻煩嗎?難道周丞相對趙豈與郝蠹所統領的虎豹騎,一點都不關心嗎?”
周揚反倒並不擔心這些,從容道:“相信陳侍郎的黃龍軍,仍不具備幹掉一千多名虎豹騎的實力吧”
陳泰承認道:“虎豹騎每一名騎兵,皆是從百人將中挑選補之,天下間能夠擁有剷除他們的恐怕只有周丞相一人了,難道不是嗎?周丞相從追隨武帝曹公的時候,就開始為自己儲存實力,三千突騎兵,數百名在生死邊緣中垂煉的戰士,的確令人感到害怕,包括皇上也坐立難安。”
周揚道:“這一切都是皇上權威的保證,至少在發生緊急叛亂的時候,絕對是派得上用場的奇兵。”
曹睿哈哈笑道:“結果緊急叛亂的,恰恰是周丞相所謂的奇兵,就連朕也沒有料到,這所謂的奇兵竟厲害至這種程度,就連大司馬曹真和張合將軍都不是你的對手,放眼整個魏國,還有誰能夠與周丞相匹敵的呢?”
周揚不由得心生感觸,有點自言自語道:“權力,真的那麼重要嗎?”
曹睿淡淡地道:“這一點,相信周丞相現在應該感受最深吧不過朕仍然願意,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讓周丞相再作一次選擇,如何?”
周揚一想起郭太皇,一想起曹琳,一想起耿龍與眾多戰士們,還有自己的兒子小康,便苦笑道:“如果皇上曾經給我選擇過的話,一定不會有今日這樣的局面,現在微臣已無退路,正如皇上所言,一切都為時已晚,微臣若沒有任何準備,豈會回到洛陽來送死?”
曹睿不禁一怔,道:“還能有什麼準備?你的最後底牌,不就是耿龍與那一千多名虎豹騎嗎?”
周揚不答反問道:“如果微臣願意將全部權力,移交還皇上的話,皇上是否能夠答應微臣與高堂隆大人臨終的請求,能否真正為了天下百姓與江山社稷著想,能否停止幾乎舉國內戰與龐大苦役呢?”
曹睿搖搖頭,頗為激動地道:“還是那句話,為時已晚,朕豈能像先帝那麼窩囊,七年裡幾乎一無作為,朕要學的是武帝爺爺,只有他才是朕的榜樣。”
周揚道:“也就是沒得商量了。”
曹睿皺了皺眉頭,就當是最後的回答,然後轉身默默離開。
只剩下陳泰一言不發,但是廢塢四周卻突然略過幾十道身影,最後倏地“一”字停下,並且在不斷地增加數量,直至全部黃龍軍的精銳劍士到齊。
最後,從陳泰身後走出了一名體形彪悍的劍士,正是來自河北的謝盡。
周揚對眼前這一切毫不在意,而是故意提高了嗓門,向逐漸遠去的曹睿大聲叫道:“微臣還有一張底牌,皇上永遠都不會知道的。”
只見遠處的曹睿背景停了一會兒,隨即又繼續離開了。
反倒是陳泰卻比較好奇地問道:“如果周丞相不介意的話,能否告訴我,究竟我們忽略了什麼地方?”
周揚聳了聳肩膀,嘆道:“正如我也不知道,你們是如何搞定我那一千多名虎豹騎一樣,但這一切很快就有答案了,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