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連年徵兵。義務等地兵力枯竭,眼前這支人馬恐怕是戚家軍的絕唱了!”
水滿則溢,月盈則虧。戚家軍聲名赫赫,不過仔細推究戚繼光的發跡之路,就會發現衰敗是早就不可避免的。
戚繼光抗倭之時的老上級是東南總督胡宗憲,而胡宗憲又是著名奸臣嚴嵩的人。後來胡宗憲倒臺,戚繼光又歸附到張居正的門下,謙卑恭順,寫信之時不惜自稱門下走狗。
靠著張居正的支援,戚繼光大力發展火器。鎮守冀州期間,連勝韃子,戰功赫赫。可是隨著張居正的倒臺,戚繼光失去靠山,被言官一紙彈劾就黯然收場……
張恪顯然不想重複戚繼光的老路,必須把命運抓在自己的手裡,此戰就是機會,他要把明朝最後的精銳都掌控到自己的手中,要控制遼西土地。暫時的目標就是成長為最強悍的軍閥!
正在思索之時,突然河邊一陣混亂,老總兵陳策立在船頭,不讓船隻登岸。
“諸位。老夫無能,沒能救援瀋陽,老奴已經攻取城池,巡撫楊大人舉火殉國。老夫也無顏活在世上。諸位同僚好好為大明盡忠吧!老夫去也!
陳策一番話把大傢伙全都說懵了,瀋陽雄城竟然一天多的時間就淪陷了,楊漣還死了!老奴竟然兇狠如斯!若是追殺過來。大家該怎麼辦!
大家一個個愁眉苦臉,陳策卻站在了船頭,猛地縱身一躍,跳入冰冷的河水中。
“不好!”吳伯巖大喊一聲:“先救人!”
吳伯巖叫的著急,可是他十足的旱鴨子,一點辦法沒有。
好在戚金手下的浙兵都水性過人,十幾個小夥子也來不及脫衣服,紛紛跳入水中,好半晌把陳策救了上來。
陳策快七十歲了,和建奴苦戰,又被冷水灌肺,只剩下一口氣,五六個軍醫圍著,又是按肚子,又是扎針,好不容易才把老頭救活過來。
賀世賢黑著臉,厲聲說道:“陳老哥,你就那麼想不開。想死賀世賢不攔著,但是好歹告訴我們到底瀋陽怎麼丟的,我們現在兩眼一抹黑,建奴殺上來,我們該怎麼應付都不知道!”
童仲揆原本是陳策的部下,兩個人感情很不錯,他俯身抱起陳策。
“老大人,賀總兵的話不好聽,可是道理是真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哎!”
陳策重重嘆口氣,滿臉苦澀:“諸位,按理說人死了就不該多嘴,可是楊,楊……”
“是不是怪楊漣?”於偉良大聲問道。
陳策低著頭算是預設了,繼續說道:“老夫前天連夜趕到瀋陽城下,請求入城守衛,可是楊大人讓我們在東門外紮營。轉過天老奴領兵突至,老夫再度請求入城。結果,結果楊大人竟然說不能弱了大明的威風,他命令老夫和尤總兵出戰老奴!”
“糊塗!”於偉良毫不客氣地說道:“這就是文人的德行,他們防著我們好像是賊一樣。又毫不知兵,什麼大明的威風,我看就是他楊巡撫的面子!”
陳策苦笑著搖搖頭,他當然明白,老頭繼續說下去:“老夫遵照楊巡撫的命令,從東城向北城轉,準備匯合尤總兵。尤大人已經先領兵出城,正和老奴血戰,老夫立刻領兵援救。我們苦戰了兩個時辰,手下人馬損失慘重,只能節節敗退,想要退入城中死守。誰知……”
陳策老眼之中滿是淚水,拳頭攥得咯咯作響。
“城中降夷反叛,依然奪了城門,把吊橋放下。建奴趁機殺入城中,瀋陽雄關就這麼落到了老奴之手!”
“魂淡!”
於偉良氣得一跺腳,遼陽失守,全怪楊漣進退失據。不放陳策進城,卻留著一幫降夷。還逼著僅存的力量出城大戰,不是找死是什麼!
其實瀋陽之失,從逼著光復撫順,接連分兵就埋下了種子。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失望。於偉良,賀世賢,還有朱萬良他們都被派了出來,正好張恪又領兵前來,算是把他們給救了,不然多半會倒黴!
“陳老,楊漣現在哪去了,我和他勢不兩立!”
陳策嘆道:“老夫見建奴殺入城中,急忙領著人馬退回東門,突入城裡。想要救出楊大人,結果等老夫殺到巡撫衙門,就見到黑煙滾滾,烈焰沖天,侍從下人從裡面跑出來。一問之下,才知道楊大人已經舉火焚身。人死不結仇,楊大人也算是晚節無虧……”
“呸!”於偉良氣得跳了起來:“丟失堅城,損失數萬精兵,幾十萬的百姓淪落敵手。他造了這麼大的孽,光是一條命就夠賠的嗎!”
於偉良轉向張恪說道:“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