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想知道全部實情……”
這一下我又想到,如果他們截去一條腿,不會死人。有時候當然會,但是不經常。
“我對你太不公平了。”昂熱拉說。
“我給了你這麼大的痛楚。”
“不是你,你從來沒有過。”昂熱拉說,“不,今天我全明白了。現在這就是最後的證明。”她的眼睛模糊起來,“到我身邊來,羅伯特。”她說。
17
我坐在廚房裡的凳子上看著昂熱拉準備我們的——一頓很晚的——午餐。廚房和客廳裡的電視機開著,我聽新聞,卻沒聽到,因為我所想的一切都是昂熱拉,昂熱拉,昂熱拉。她現在十分愉快,十分幸福。當她經過我身旁時,她俯下身來吻我。她說:“這樣老看電視真是瘋了,叫你受不了吧?”
“一點也不。”
“噢,你太禮貌了,才不講。”
“這是事實,昂熱拉。”
“你看,我孤身一人,那麼多時間,不斷地看——當然不總是,但是經常。我的電視癖就由此而來。比起我一夜一夜地亂轉,你更喜歡我這樣。是不是?”
“不,”我說,“我更願意你一夜夜地轉來轉去。”
我幫著昂熱拉鋪好平臺上的桌子,我們平靜地坐著。當我們收走餐具後,我們從寬腹的高腳杯裡喝了一點威士忌。昂熱拉吸菸,我不吸。她左手上的戒指亮閃閃的。
“羅伯特,”昂熱拉說,“今天是六月十三日。咱們的第一個生日。”
“對。”我說。激動和一夜未睡的後果來了。我越來越打瞌睡了。“你知道,我很想咱們特別地慶祝這一天。咱們有過這一打算,對不?”
“我也想這樣。我想過,咱們去尼古拉的‘黃金時代’。這是一家我一定要帶你去的飯店。”
“咱們先在‘莊嚴’酒店‘我們的’那個角落裡喝一杯開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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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最親愛的。”
“咱們打扮得漂漂亮亮,你今天晚上穿得光彩照人,像過節似的,好嗎?”
“你知道嗎,‘黃金時代’是一家很有名、很好的飯店。去那兒時沒有人穿得像出席宴會似的。人們會覺得那樣很滑稽。”
“隨他們去吧,”我說,“這是我們的生日。我們想怎麼慶祝就怎麼慶祝。我是那麼迷戀你在‘老英格蘭’買的那身黑色短裝。你穿上它,戴上耳環,戴上你的首飾。我穿燕尾服。”
“你真想這樣嗎?”
“這可是咱們的一個大節日啊!如果咱們這樣打扮不適合尼古拉那兒,那咱們就去其它什麼地方。”
“不,”昂熱拉說,“去尼古拉那兒。照你希望的那樣,穿得像過節似的。我會打扮得非常漂亮。”
“你不可能打扮得比你本身更漂亮。”
“我可以塗塗抹抹之類的。”
“對,”我說,“請你這樣做吧。要讓所有的人以為咱們是兩個瘋子——咱們都不介意。”
“全不介意,”她說,“尼古拉會理解的。只要他看到了咱們倆,就會理解咱們是怎麼回事……羅伯特!”
我的頭垂下來了。
“嗯?”
“你累了。”
“不,一點也不。”我說,“對,是的,相當累。”
“我也同樣如此。”她站起身,“你到床上來吧。咱們睡一會兒,好讓咱們晚上精力充沛。”
於是我們躺下去,這上面一直能感覺到的涼風帶來清新宜人的空氣。床足夠我們兩人睡。我吸進昂熱拉被太陽曬透的面板的香氣,越來越感到疲乏了。
昂熱拉輕聲說:“你知道我最希望的是什麼嗎,羅伯特?”
“什麼?”
“不是現在,以後。當一切都好起來之後,當你有了時間不再憂愁時。”
“那時幹什麼?”
“那時我很想跟你周遊世界……”她的聲音似乎從遙遠的地方飄來,“在一艘大船上,比如說,‘法蘭西號’。你是不是也想這樣?”
“嗯……”
“咱們可以從這裡起航,繞過非洲、卡薩布蘭卡、開普敦、達累斯薩拉姆,然後去卡拉奇、孟買、馬德拉斯、卡爾庫塔、新加坡和曼谷。我見過所有這些城市的圖片,真的想見見它們,跟你一起,只跟你一起。這是我的一個非常大的願望。這麼環球旅遊也貴不到哪兒去。”
“咱們將周遊全球。”我說,感到睡意包圍著我,“咱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