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出去?”趙鈺冷笑道:“正面突破。”作者有話要說:我儼然已經成為家中的一抹幽靈了……☆、 56因為要趕在木潸和趙煜回來之前完成一切,所以廣場上的木樁和柴火堆很快就架起來了,木苒被綁在粗大的圓木上,腳底下踏著的,便是足有一米高的火柴堆。所有族人都被隔離在幾米之外,老人和孩子,男人和女人。季芳坐在輪椅上,繞著木苒被架起的火刑臺轉了一圈,最後停在木苒面前,她仰起頭,眼眸似是被驕陽刺到,有些不自然地眯起。木苒從上往下看她,不發一語。季芳問她,“你無話可說嗎?”木苒的視線在圍觀的族人中掃了一圈,對站在另外一旁的木老太太說道:“老太太,如果當真要燒死我,還是讓孩子們迴避吧。”季芳笑道:“不必,對我來說,所有的族人都只是孩子,如果他們需要一場殘酷的成人儀式才能長大,我不介意讓他們目睹這世上最可怕的一幕。”木老太太看向季芳,有些不敢苟同地搖搖頭。季芳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轉著自己的輪椅,走到外頭去了。火刑臺邊上只剩下木苒和木老太太二人。木老太太仰頭看向木苒,輕聲喚道:“木苒。”木苒沒有低頭,她的視線遙望遠處優雅美麗的山脊線,說出口的話寡淡地就像天邊蔚藍的晴空和飄絮,“你希望我說什麼呢?遺言嗎?”木老太太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她拄著柺杖,慢慢走出人群。有個男人舉著火把走到木苒腳下,他顫著手將火焰接近最底層的乾柴,猶豫再三,還是不敢下手。木苒低下頭,靜靜地看著他。男人抬起頭,神情間毫不掩飾他的痛苦與迷惘,他喃喃問著木苒,“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木苒看著他,苦笑道:“因為我們在不知不覺間,養育出了一個魔鬼,她不是神,她是魔鬼。”男人咬牙,手臂重重一沉,火把燃起最底層的枯草,濃烈的白煙冒了出來,那個點著火的男人丟掉火把,狼狽地逃回人群。沒有一個人說話,大家都屏住呼吸,帶著最可怕的心情來審視發生在木苒身上的一切。木苒緊緊閉上眼,她能感受到腳底下的熱氣,濃煙越冒越多,火勢很快就會往上層乾柴侵蝕,可怕的大火會從她的足部開始,一點一點地燒到她的頭頂。腦海裡有些莫名的東西一點一點像溪河上的陽光般流逝,她微微皺著眉,想起自己從林子間的小河漂流而下,最終被大哥撈起來時的模樣,想起自己整夜整夜不睡覺,坐在房門前的長廊下靜靜等待那個人路過的模樣,想起第一次見到季芳時,那個漂亮的姐姐俯□溫柔地衝她笑的模樣,想起七歲的木潸哭紅了雙眼,戰戰兢兢被牽到自己面前時的模樣。木苒想起很多場景,想起很多人物,他們有的只是匆匆過客,有的卻非要往她心口上擠出一席之地。比如趙鈺。自己乘坐青鳥撞開趙家公寓的牆壁時,在明滅的燈光裡第一眼見到趙鈺時,她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驚豔與篤定,但是她選擇了無視,她有太多事情要完成,有太多責任要肩負,她沒有時間去和一個紈絝子弟談一場風花雪月的戀愛。可是真正完成的事情是什麼呢?真正要肩負的責任又是什麼呢?她辛苦了那麼久,執著了那麼久,掙扎了那麼久,為的只是像中世紀的女巫一樣被綁在十字架上活活燒死嗎?而她曾經苦苦守護的族人們卻無一願意上前救她。信任和責任的崩塌,毀滅的不僅僅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還是人心深處從小建立起來的信仰。一種去愛與被愛的信仰。木苒不敢睜開眼,她不想看到自己即將被燒得焦黑的雙腳,也不想看到眼裡強忍著的眼淚屈辱地落下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