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緩緩醒來,用小手撐了撐結實的胸膛,抬眸看他一眼,還是那張輪廓分明的臉,宛如刀削,更若神明,可望而不可及。
“你為什麼那樣做?”羅小冰的唇瓣輕輕一動,擠出幾個微弱的字眼來。
“我只是不想你有事。”慕容明珺知道她要問的什麼,堂堂王爺在一個女子面前屈膝,是何等的難,只是為了她,他還是那樣做了。一手託著她的頭,另一手撫淨她臉邊的髮絲,唇角一撇,淡淡一笑。
“你——”羅小冰話說了一半,又吞了回去。
他真的變了,可是這一切都來得太晚。女子還是伸了手,撫探一番他的臉頰,熟悉而陌生的感覺。
曾是夫妻的時候,這等溫馨的片刻又有幾多了。少之又少。
“你身子怎麼樣?”慕容明珺打破了這小小的片刻寧靜。
“嗯。好很多了。”羅小冰點一點頭,將小手縮回。
慕容明珺眼中的憂色褪了許多,遙望一眼窗外,日近晌午。
外面沒了動靜,可能五皇弟早已把神月教的一干人等押走了!這裡空了,空得好寂寞。
想到憐兒的那絕決與野氣的眼神,他心中陡然一涼。人世便是如此罷了。
“我們回去吧。你的鏡哥可能急得四處找你了。”慕容明珺橫抱起羅小冰向屋外走去。
兩人的話很少很少,各自沉默,誰也沒有多說一句。
走過蜿蜒的長廊,出了城樓,外面已有一輛馬車備好,正等著他們。
慕容明珺遙望遠方,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離開。五皇弟真是有心了,走的時候還不忘備車給他。
神月教在這裡棲息多年,早已暗中開闢了通往谷外的大道,果然是巧奪天路,寬廣大道掩在叢林之中,穿山而過,看似山洞,裡面卻是平坦寬廣,可容三輛馬車齊駕並驅。
進入“山洞”,車伕已掌起明燈,照亮前路。
車轆轤不停地轉動著,聲聲都撞進心底裡。車廂裡,慕容明珺依舊緊緊擁著羅小冰,一刻也不想放開,手中握著那瓶復生靈藥,他在想,是不是該給她?若是給了她,她一定會回到呼延鏡的身邊。
那一刻,他很想這輛馬車永遠不要停下來,就這樣一直走,一直走,永遠不要有盡頭。
想歸想,路再遠,終是有盡頭的,穿過山洞大路,車入鬧城。
這時天色已晚,幕色降臨。
羅小冰可能是體虛,早已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
馬車終於是停下了,三王府與鏡王府不過是一步之遙。還未下馬車,慕容明珺掀開車簾,遙望一眼隔壁,門口漆黑一團,並未掌燈。
不免有些奇怪。
呼延鏡若是發現羅小冰失蹤,定是滿大街的找她。可是鏡王府門口卻安靜出奇。
“咳咳——”懷中女子的痛苦咳嗽打破了黑夜的沉寂,可能是中掌吐血的緣故。罷了,管不了這麼多。本想將她送回鏡王府的,只是他突然很捨不得,於是狠了狠心,抱起她,大步邁入了三王府。
府中燈光明亮至極。
水月居的閣樓,羅小冰安靜地躺著,甜甜地入睡,可能是太累了,累得她不想醒來。
慕容明珺一直守在旁邊,緊緊握著她的手,何時曾經這般輕輕握過她的手,這種感覺太少,少得讓他握起來竟然會心跳加快。
“三皇兄!”慕容明杉的聲音傳來,卻有幾分遙遠。
“來了。”慕容明珺起身,幫羅小冰掖緊了被子,然後負手而去,步伐沉重地下了樓梯。
慕容明杉早在廳中等候,臉上神情似有幾分焦慮。“五皇弟,有事?”他抬眸看一眼,眉頭微微一擰。
“大皇兄要見你!”慕容明杉的聲音壓得很低。
“他在哪?”慕容明珺的眉頭一緊。
“在正廳。”慕容明杉道。
“去會會他。”慕容明珺抿唇一笑,眸子裡閃過幾分堅定。
兩兄弟一齊出了水月居,背影漸漸拉長。
果然,三王府的正廳中,一襲白衣飄飄,長影如松,堅定不移。
聽到後面有腳步聲,慕容明浩趕緊回了頭來,臉上的神情不再是往日的風流不羈,而是冷戾飄飄,猶如冰塊。
“大皇兄這麼晚了來訪,可是有事?”慕容明珺拂了拂長袖,一攤手示意慕容明浩入坐。
“我不想與你廢話。開啟天窗說亮話。你要如何處置憐兒?”慕容明浩的神色十分緊張,雙拳緊握。
“大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