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暑假,我記得我考試考得出奇得好,我拿到成績單就一口氣跑回家,媽媽正在給我縫衣服,我坐在寫字檯上,看看媽媽想問媽媽,我的奶奶是怎麼樣的人,我真的只是好奇而已,因為擁有爸爸媽媽對我來說已經足夠,雖然鄰居家的奶奶都對孫子孫女很好,可我從來不羨慕,我也有一個“奶奶”,她是媽媽的母親,按理我該叫外婆的,只是我喜歡叫她奶奶,她對我可好呢!記得小學裡老師有一次拖課,“奶奶”剛好那段日子在我家裡住,我下了課,跑出教室,在校門口老遠就看見“奶奶”,我當時感動地哭了,“奶奶”顫顫巍巍扶著牆從巷口走過來,我趕緊跑過去,攙扶“奶奶”,直到現在,我的心裡還是隻裝下她一位“奶奶”,無可替代。對於母親和奶奶的事我不敢多問,怕傷到媽媽的心裡難過的東西,我磨磨嘰嘰的支支吾吾半天,媽媽就看出了我的心思,她告訴了我那個奶奶的事情。父親和母親婚後的日子就開始沒有那麼幸福了,不是兩個人的感情問題,而是奶奶對母親百般挑剔,母親因為愛父親,獨自一人忍受,也不想給孃家添麻煩,所以一個人默默接受。可是母親的默默忍受換來的卻是奶奶的蠻橫與無禮。
母親懷上我以後,家中的家務還是由我母親承擔,天冷時,媽媽燒好熱水,倒在瓶裡,卻被奶奶倒了,我至今一點也無法理解。母親懷上我以後,肚子餓了,父親帶母親 出去吃點東西,又被奶奶說了,老年人睡眠不好能理解,可是在早晨四點出門,重重摔門出去,母親整個人從床上起來,母親並不和她計較,就和父親商量,後來就弄點冷飯吃。
我的出生似乎並沒有給我的父母帶來多大的快樂,我的母親生了我三天三夜,難產,接生我的醫生是從外地趕來的醫生,我來到母親的身邊的時候沒有哭,也沒有仔細讓母親看看我,就被推進了搶救室,父親焦急的在外等候,我長得很像父親小時候,所以還在保溫室的我,父親一眼就認出了我。每次和父親一起看電視,我的小腳丫和爸爸的大腳丫擱在凳子上就像模子裡刻出來的,媽媽總嘟囔我怎麼和父親那麼像。
每次我都可以想象母親在待產室裡的呻吟,困在一張金屬欄杆的床上,被排山倒海的劇痛折磨著,我終於出來了,在力竭後的昏迷中,一定有人抱住她,那個人是爸爸,那溫柔擁抱是母親所熟悉的,父親一定不斷地低聲呼喚母親,輕聲的安慰,然後突然,父親開始哭泣,母親從來不知,那樣堅強的父親流淚了,那個為她擋風擋雨的 竟然抱著她哭了,眼淚滴在母親的額頭,溫熱的,在剎那,母親也許忘記了痛苦和惶恐,黑暗的長夜已經過去了,產房外是太陽剛剛升起,耳畔是我的啼哭,有爸爸溫柔的陪伴,那幸福向母親襲來!之後的道路在這幸福感支撐下母親帶著我跨過一道道的坎。
我雖然從小吃好多奇奇怪怪的藥丸子,要打好多針,可是我的童年在父母的呵護下快樂的成長,父親每天晚上都會給我講動腦筋爺爺,媽媽說我小時候只要聽到爸爸的摩托車的,聲音在巷口響氣,就站在門口等爸爸,給爸爸擺好拖鞋,放好包,拿出一包蝦條,我小時侯最愛吃蝦條了,爸爸總是滿足我的小饞嘴。爸爸也經常帶我去門口的小店買東西,我總是挑一樣就夠了,可是爸爸肯定給我額外買好多。
記得爸爸答應我如果考試成績好,就給我買小白兔子,當我開開心心拿著成績單回家,一進門就看見小白兔子,小白兔子後來在我搬家的時候送了人。
一直到現在爸爸也是一樣寵我,不管我要吃什麼用什麼,都滿足我,很疼愛我,我也很心疼爸爸,那段日子是我讀初中的日子,每次晚上聽見晚上門一響,就知道是應酬回來的爸爸,他趴在沙發上就睡著了,很快就打起了鼾聲,我踮起腳尖,走到客廳,把小被子蓋在爸爸身上,轉身的瞬間,看見屋外還是黑漆漆的,天空中掛著一輪月亮,站在窗臺上,腳底冰涼,真的希望父親有一天不要有那麼多應酬了,對身體多不好,好希望自己快點長大,我抱起床上的小熊貓趴趴,窩在床上,終於可以沉沉睡去。爸爸回來了。心也放下了。
每次看見肉饅頭,就會想起小時候,爸爸騎腳踏車把我帶去幼兒園,在騎出那段小弄堂後會買上幾個熱氣騰騰的肉饅頭,爸爸會把肉留給我吃,他只吃皮。每對父母總是把最好的東西留給自己的孩子,在愛的名義下,為自己的孩子撐起一片天空。小時候的我,小腦子其實想好多,看見別的和爸爸一樣高大的男子要吃好幾個包子,而自己的爸爸只吃包子皮,心裡那個心疼吖,我想自己那麼小的人,吃那麼多又沒用,所以後來每次我都說吃飽了,吃不下了,看著爸爸吃了肉,心裡好開心,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