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技發達的現代,古老的方法仍然是最有效的必殺技,譬如女色。所以絕不能輕視你的敵人,哪怕她看起來是多麼地弱小。”,亞瑟拔下插入肌肉裡的髮夾,忽然間記起在軍校時教官曾經說過的一番話。陣陣的麻痺自傷口處蔓延至四肢,但他仍然在瞬間扼住了唐謐的咽喉。五指緊扣,暗暗用力,比愛多了一分兇狠,比恨又多了一分纏綿。
“如果我是你,被馬賽人的毒藥刺中,就不會亂動。激烈的動作只會讓血液迴圈得更快,毒素也蔓延得更快。本來你有一個小時活命,可是現在只剩下45分鐘了。”,唐謐仰著臉,微笑著,一如之前的驕傲,眼底的碎光投射到他的臉上,在黑夜中刺痛了他的眼睛。
“45分鐘已經足夠殺了你!”,亞瑟厲聲道,手指卻在慢慢地滑落,肩膀無力地垂下。毒素已經發作了,馬賽人的秘藥是由黑曼巴蛇的毒牙與沙漠中的仙人掌汁液混合而成,一滴便能殺死數名健壯的大漢,那是連死神也畏懼的武器。
唐謐撥開了他的手,繩結從她腕間滑下,跌落在地上,破碎得如同爛布,讓人不禁好奇到底什麼樣的利器才能對結實的登山繩造成如此毀滅性的破壞?她活動一下手腕,抽出了他腰間的槍,抵著他的太陽穴問:“被槍指住的感覺怎麼樣?亞瑟先生。”
“你會用嗎?要不我教教你?”,亞瑟死死地盯著她玫瑰色的唇片,像是要在上面灼出幾個洞,但臉上卻透露出愉悅的表情。
“要試試看嗎?”,唐謐溫柔地俯下嘴唇,幾乎要碰到他的耳朵,手指利落地拉下保險栓,清脆的機構聲響起宛如快門被按下的那刻。
亞瑟側過臉,嘴唇滑過唐謐冰冷的唇片,他故意在上面咬了一下,然後滿意地看著她的眼內綻出一絲冷光。
“如果我是你,我會要一輛車子穿過前面的叢林,那裡有條通向城鎮的公路,也是唯一的出路。但前提是你不能開啟GPS導航,這樣會讓我的人迅速地找到你。,”,他耐心地教導著,語氣緩慢而清晰,似乎馬賽人的秘藥對他根本毫無影響。
細密的腳步聲響起,草叢裡出現不安的晃動,就像無數啃噬著桑葉的蠶在向他們逼近。亞瑟對著唐謐笑了起來,眼裡再度露出那種誠摯的友善:“我的人已經來了,希望你有足夠的力量來劫持我並對抗他們。”
唐謐把槍口壓緊了他的面板,突然有股想扣下扳機的衝動。她很不喜歡看到他這樣的表情,明明是殘酷的侵略,卻偏偏要用最溫和的眼神來傳達,正如有人一邊用刀子割開你的喉嚨,一邊告訴你生命是多麼地美好。 她冷笑著推開了他,站起來慢慢地往後退,同時盯著他的臉道:“如果我是你,現在就會選擇閉嘴。因為我的‘人’也來了。”
像是與她的話音配合似的,地面突然傳來劇烈的震動,比雷鳴更轟動的聲音由遠至近。亞瑟的第一反應是火山噴發了,當看到那道黑色的洪流帶著鋪天蓋地的氣勢湧過來時,他對著草叢裡不斷靠近的同伴暴喝道:“散開,朝兩邊跑,是野牛群!”
鋒利的犄角劃開茫茫夜色,將近一噸的力量都凝聚在那閃著幽光的角尖上,以每小時50公里的速度向前方拼命俯衝。野牛們狂奔著,因為強悍的敵人正緊追在它們身後,稍有遲疑便會被撕得粉碎。但在逃亡的同時,它們也化作草原上最可怕的裝甲軍隊,將任何阻擋前進的障礙物踏得粉碎,哪怕是真正的裝甲車。
數十頭野牛被幾隻母獅圍追截堵,逼得毫無退路,只能撒開蹄沒命地朝這邊奔來。那幾只母獅速度不緊不慢,配合得相當默契,在保持凌厲攻勢的同時,也確保獵物會沿著預定路線衝向目標……亞瑟他們的帳篷。
混亂中,亞瑟被趕來的同伴拉到一邊,堪堪地避過了野牛的衝擊,與此同時,一頭白獅從他們身邊掠過,矯健的四肢和光潔的皮毛美麗得如同幻影。亞瑟睜大眼睛,怒視著那道白色的影子,白獅回頭與他對望,淺色的獸瞳在月光下平靜如水,清晰地映出他扭曲的容顏,但瞬間過後,又什麼都沒有了。
不是挑釁,不是敵視更不是藐視,只是單純的平靜,是擁有絕對力量的一種表現,就像冰冷的湖面一樣,你以為自己佔據了它的波心,其實離去時,那裡什麼都沒有。這樣強大的眼神亞瑟曾經在幾個人身上見過,不過在一頭動物身上,倒是第一次。
“唐謐”,亞瑟微笑著點點頭,這兩個字像是嘴中的橄欖,必須細細地允吸,啃噬,再慢慢地吞下肚子,任由苦澀遍佈整個口腔後才能品味到一絲甘甜。
野牛群很快就散去,四周又恢復了平靜。微甜的花香伴著微風在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