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龐悅笑道:“崔兄,你看看,黃鋪半年了,今日開市大吉!”
有賣的就有買的。公堂剛剛掃淨,外面傳來喊聲:“大人,冤枉啊——”“得,”寇成搖頭,“快走!”
崔知府笑道:“走什麼?今天正好閒著,咱們三個進士共斷冤案。來呀,把喊冤人帶上堂來。”公差遵命,帶上喊冤人,這人三十多歲,頭戴紅纓帽,身穿青布衣:“參見大人。小的王順,城東天光裡裡長。我管的地面出了人命案,特來報告,請大人明察。”“噢,死者是誰?”
“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姓羅。丈夫是賣白布的,成年在外不回家。今天一早,鄰居發現羅女人被殺了。人命關天,小的不敢隱瞞。”
“知道了。”崔知府下令:“打道天光裡。”寇成、龐悅一合計,跟著看熱鬧吧。
羅家是個小四合院,女人死在北屋。經過驗屍,頭部被刀砍傷,身上一絲不掛。三進士一致認為:這是好殺案。“大人,”公差稟報,“屋門口有把刀,請大人過目。”
“拿來。”三進士一看,這是把宰豬用的屠刀。刀尖長,刀面窄,血跡斑斑。龐悅笑道:“崔兄,你看這把刀,刀刃上有兩個解口。若破殺人案,必應在這兩個豁口上。”“如此說來,龐兄定有高見?”
“只是個想法,行與不行,還得你這個知府作主。”龐悅將二位同年拉到僻靜處,放低聲音,說出了自己的打算。“妙絕!”寇成首先贊同。
“好主張!”崔九成連連點頭。“來呀,立即掩埋屍體。趙班頭,錢班頭,你倆分頭行動,把全城的屠戶都傳到公堂。並且告訴他們,一律要帶上屠刀。”
“是。”二班頭奉命而去。時近中午,屠戶們都來了:“參見大人。”
崔知府數了數,一共四十三位:“各位,徵南軍大元帥楊文廣即將啟程,明天午後舉行告別宴會,要殺肥豬二百口。這雖然是官差,勞金照付,你們樂意幹嗎?”
“大人,不給勞金,我們也該效力。”“好吧,你們把刀放這,回去吃午飯。天到申時準時集合,我領你們去軍營。”
“是。”屠戶們把各自的屠刀放在大堂,紛紛散去。
崔知府告訴差人,用那把帶豁口的屠刀換下一把普通屠刀。更換完畢,領著寇、寵只位後宅飲酒去了。天到中時,屠戶們重新聚齊,等候出發。誰料崔知府一搖頭:“對不起各位,楊元帥主張勤儉,不殺豬了。你們把刀子收回去吧。千萬別拿錯了。”
“哪能呢。自已的傢什都認識。”屠戶們說著,各自撿刀。唯有王三麻子大聲喊叫:“鄭飛,你把自個的刀扔這了,把我的刀拿走了吧?”
“放屁!”屠戶鄭飛臉色大變。舉起手中刀,“你看,你看,這是你的嗎?”
“那,那……”王麻子不解,“我的刀上哪去了呢?崔知府一笑:“王屠戶,你再仔細看看。”
“不用看,這刀不是我的,是鄭飛的。頭幾天我還問過他,屠刀出了豁口怎麼幹活……”
幾個好事的屠戶也隨著點頭:“沒錯,是鄭飛的。鄭飛,你糊塗啦?怎麼連自個的刀都不認識了?”
崔知府一拍桌案:“來呀,把王屠戶的刀子還給他,把鄭飛拿下!”
“冤枉!”鄭飛急忙跪倒。“大人,羅家女子不是我殺的……”
“嘿嘿,不打自招。”三進上哈哈大笑。“是你殺的也罷,不是你殺的也罷。反正你的屠刀落在羅家。來呀,先把他押起來,新知府到任之後,再詳細審問。”說罷,三人談笑風生,迴歸帥虎堂。
其實,三位進士錯了。鄭飛確實不是兇手!
且說四十年前,武林中有個怪人,名叫夏侯庚午,外號人稱“混天魔”。他確實夠個魔王,看誰都不順眼。這人用五種毒草,煨出一百顆大鋼針,取名“五毒針”。只要打在人身上,見血封喉,三天必死!他用五毒針打死過九十八人。武林豪傑們動怒了,各派聯合,將他治死!
夏侯庚午有兩個徒弟,一男一女。男徒弟羅北嶽,女徒弟姚西水。師兄師妹關係不太好,因為羅北嶽太奸詐,姚西水太狠毒,二人相互瞧不起。如今師父死了,治喪完畢,都惦記剩下的那兩顆五毒針。因為那是“重武器”,只要掌握在手,既可害人,又可防身。
這天,羅北嶽失蹤了。師父的房間被翻得零亂,東西物品扔了滿地。姚西水咬牙切齒,心如明鏡:師兄找到了那兩顆五毒針,肯定連夜潛逃!
單說羅北嶽,逃到淮南府,安下身來。他的武藝不高,雖說偷來兩顆五毒針,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