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聲噴嚏,曾傑收起薰香盒子,推窗入室,指點狄難撫,笑道:“小子,憑著你再鬼,今夜難伸腳,踢孟通江行,想踢矬爺爺,沒門兒!上回耍我,假槍換真人,今兒爺爺我非偷你真槍不可! '' 他瞥一眼立在牆角的兩支槍,沒動。四下撒目,哪兒有第二對子母槍。小矬子將狄難撫推下床去,摸他床榻,床裡側褥子下邊兩道稜兒,噢,在這兒呢!他抽出兩條槍來,對狄難撫言道:“小子,穆元帥一再下令不要殺你,我留你一命,你就在地上老實兒地睡吧!你中的這玩藝兒叫雞鳴五鼓返魂香,只管用兩個時辰,明兒早上你就醒了。爺爺失陪,拿你真槍走了! 〃 小矬子回到三皇廟,捉摸這杆母槍,使勁一扳槍攥,活動,原來是子母螺旋扣兒,擰下槍攥,倒出二十多顆小石子兒來。這玩藝兒互相碰遭聲如雷鳴,歸我了。他用手帕包好,塞人兜囊之內。又看這子槍,子槍的槍攥也能擰下來。母槍桿粗,中空,子槍桿兒細,實心兒,毋槍內套螺旋扣,是螺母,子槍外套螺旋扣,是螺桿兒,兩槍屁股對屁股,嚴絲合縫擰到一起,成了足有丈餘長短的大號兒雙尖槍。曾傑看罷多時,忽然跳起。“救孟通江,就靠這玩藝兒了!”
第十九回 窗外墜繩救兩兄弟 喬裝躍牆取環州城
小矬子有了救孟通江的法子,啥辦法?啥辦法也得明天晚上才用得上,到時候再說。就在這天早晨,黑水國軍營來了兩名信使,要見太子單雲龍面呈老王單天雄的親筆書信,單雲龍見信使之一,大驚道:“你― 〃 這信使朝上打拱。“請太子屏退左右,老王有口諭容稟。”單雲龍擺手,左右退出帳外,他面沉似水,恨聲言道:“揹我私逃,縱敵出谷,有何臉面回來見我!” 這兩個信使正是單玉玲和楊懷興,單玉玲雖是女扮男裝,又豈能瞞過親兄長之眼?其實她一進番營,許多黑水士卒就認出來了,只不過都不敢言聲。單玉玲笑道;“你怎麼知道穆元帥出谷是我放出來的?〃 “我兒雲靈掘出人谷通道,不見谷中宋軍蹤影,不是你放走的,又是何人?'' “不是我放走穆元帥,放走穆元帥的是我姐姐和石附馬。”她哭著講了玉珠射死親夫隨之盡節之事。單雲龍默然片晌,說道:“玉珠剛烈,有報國之忠,有報夫之義,這才是我的好妹妹! '' “我就不是你的好妹妹了!”“哼!”“那你也可殺我報國!'' “你道我不敢!'' “我姐姐夫妻已死,父王要怪你護恃不力,你再殺了我,可有何瞼面去見父王!” “唉,我妻我兒俱已身歸那一世,玉珠夫婦又殉節赴死,你竟又叛我遠去,我在軍中已無一親人了。”說著,單雲龍眼裡含淚,有些傷情。呼延雲靈認祖歸宗.單雲龍心裡總不認帳,還一口一個我兒。狄難撫陣上戳死雲靈,他當即心疼得昏死過去。回營後,聽狄難撫在帳中後悔,他說,他只當殺了黑水叛徒雲靈,沒想到殺的是宋朝名將呼延家之後呼延雲靈。噢,我兒子你隨便殺,殺了不悔?叛徒,叛徒也該由我處置,用不著你仁鼻眼兒― 多出一門閒氣兒。狄難撫,你分明沒把我放在眼裡,姓單的趕不上姓呼延的,我連敵人都不及?我也是一國統帥,少王爺!元撻拉! 喊來,他認為這是知己,前去訴冤,誰知人家不理這個茬兒,也不弔他喪妻,也不慰他妻子,尋根刨底兒追門他穆桂英是怎麼出來的,是誰領她燒的連營?你們黑水國分明知道出谷密徑,可又遵元帥軍令捆谷口通路,這不是玩障眼法欲蓋彌彰嗎?問得單雲龍無言以對。在元撻拉眼裡,他不再是親信,成了主要懷疑物件。今天看到妹妹,他想到跟前再無一個親人,孤苦零丁又無端受疑,越尋思越不是滋味。單玉玲給他介紹了楊懷興,他只是點了點頭,也不說認下這個妹夫,也不說不認這個妹夫。單玉玲把哥哥好頓勸,黑水助西夏出兵擾宋,丁壯在編婦孺把鋤犁,田壠荒蕪己呈災象,再加上軍需所費物資,國庫已無力支付,西夏又不斷催各國助銅,也墳是以武力通附庸小國進貢,鬧得黑水國啼飢一號寒,敗亡有日。這麼捨命幫拳,哪是什麼講信義重盟約,分明是傾了國宋人民,白己還吃虧不討好,讓人家當三孫子待。這些話擱往日說,單雲龍聽不進去,今天正憋氣窩火,聽了這話,細一尋思,還真是完全在理兒。單玉玲要哥哥幫忙做內應。單雲龍不肯,他說:“我可以撤盟退軍,但決不幼宋。”單玉玲說:“西夏不息擾宋之心,你前腳撤盟退軍,他後腳就能把黑水國給平了!你助宋即是助己!”單雲龍還是不肯,最後答應可以讓宋軍利用他的防地,但他決不動刀動槍和西夏相抗。單玉玲知道,奇哥能做到這步,已是天大不易。她把在營中,讓懷興回去向穆元帥回賓。他們是爬鑽雲山繞過來的,懷興又走老路,近百里山路爬上爬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