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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嗯。”他也不看她,只是熟練地把車子拐上另一條路。

“今天軍訓結束,班裡好多女生都給美人留了手機號,他說會給我們群發簡訊的。”她笑笑轉過臉,擰著眉毛又撇撇嘴巴:“結果,您猜怎麼著?”她頓了頓,恨恨地說道:“他中午回到部隊,就借了二班那個黑不溜秋教官的手機,給我們群發簡訊說:革命尚未成功,同學仍需努力!讓我們保持純潔的革命友誼!沒把我們班那些花痴們嘔死!最毒美人心!這話男人也適用!”終於拐著彎子罵完,童童覺得心裡特別舒暢。

陳晉南忍俊不禁的笑意浮上了臉。

這絕頂聰明的小丫頭一臉的陽光,純淨似不食人間煙火。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能不帶出任何痕跡,不得不說林子葉把她教育的很好。

“啊呀,如果上您的課,那我是叫您陳教授還是叫叔叔?”她忽然糾結地問,當然也就是問問而已,她可沒膽子選他的課,這張冰川臉要訓起人來能嚇暈她,一點都不好玩。

“叫叔叔。”他看她一眼,眸子一暗,斂了笑意。

如果大哥陳豫北當年娶了丁佳欣,這孩子不是已經叫了他十七年叔叔?

他第一次見到童童確是在十七年前,那時她還是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

當年大哥陳豫北帶著丁佳欣回家說要結婚時他還在A市上高中。那樣一個詳和的週末事先完全沒有任何預兆,他剛從寄宿高中回到家中,就見到父母因這一訊息而震怒。但是世家處理這種事情並不是想象中那麼張狂,那風暴是無形無跡的,如同江河中的暗流,表面風平浪靜,實則險象環生。

父母當晚客氣地同那Z臺當紅女主播丁佳欣一起吃了豐盛的晚餐,又不失禮貌地讓兒子陳豫北送客人離開,隨後父母關起書房門討論了一個小時,並打了無數個電話後事情便有了讓陳豫北無力迴天的結果。

外人看到的是,兩天後公安部直接下來命令,陳豫北援藏,接到命令以後二十四小時內出發。

除了緊張地辦理各種手續,領導找談話,交接工作,他連和愛人告別的時間都沒有。

實際上陳豫北在當天已經和丁佳欣失去了聯絡,據她的同事說,丁佳欣隨市裡的經貿代表團出訪日本。眼看著出發時間臨近,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好打電話給弟弟陳晉南,告訴他在自己房間留下一包東西和一封信,要他想辦法交給丁佳欣。

陳豫北當天晚上就帶著憤怒和擔憂踏上了進藏的列車。

陳晉南當年正讀高三,利用自己有限的幾個關係,費了好一番功夫最後找到丁佳欣的時候,已經是幾個月以後的事了。

那是個陰雨連綿的早春,在林子葉的老家。

他借去簽證的機會直接從北京坐了二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到了那個江南小城。他見到的是丁佳欣的好友林子葉,而丁佳欣已經去世一個多月了。林子葉懷裡抱著一個不滿週歲的嬰兒給他開的門。

丁佳欣是難產加心臟併發症去世的,孩子和她一起去了。陳晉南的信和東西都沒有送出去。

少年因失望加上旅途疲勞象要虛脫過去。林子葉拉他進門坐下,放下懷中的孩子,給他做了碗雞肉薑絲面,看著他把熱熱的麵湯喝下去,又拿了瓶汽水和一包餅乾給他帶上,催他快點回家。

一個十四五歲的半大孩子單獨坐火車跑了一千多公里,這讓林子葉不忍,也覺得不安全。

正當少年轉身要離開時,裡面屋子一聲嬰兒的啼哭驚到了他,他回身衝到臥室,看到了床上那一團粉嫩的肉團兒。

他狠狠地盯著那嬰兒看了半天,然後,抬起頭看向林子葉,滿眼的疑問。

“這是我的小女兒,叫林欣童。”林子葉說。

“是她!這是那個孩子,是不是?”他盯著她逼問。

“是又怎麼樣?孩子的母親死了,父親失蹤,雙方的家庭都不承認她,你又能做什麼?”林子葉兩眼紅腫,明知道他還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卻不由的口氣帶了不屑。

“她姓陳,我要帶走她!”少年口氣強硬霸道,不似十來歲的孩子。

林子葉對他輕輕的搖頭:“不能,你的家庭連她母親都不接受何況這個來歷不明的孩子?你會害死她。”十來歲的少年已經比她高了快一個頭,只是瘦長的身條仍顯了孩子氣。

少年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他俯身靠近嬰兒,用手指去摸摸她那皺巴巴的小臉兒,又伸出小拇指讓她貓爪一樣的小手握著,任她拉著他一邊搖晃一邊發出“嗯嗯”的聲音,原本皺著眉抽著小鼻子想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