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了下來。他轉身看著她,看了很久,她不明白他眼睛裡不停閃爍隱現的是什麼,只知道那東西讓她不安,非常的不安。
白夜唇角勾出一個微微的笑,淡得像是清風水墨。他輕聲地說:“我那邊雷聲太大了,能讓我在這兒將就一晚嗎?”
要是換在平時,藍曉肯定開罵了。但是此時此刻,她哪兒還有膽子。她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白夜很快將鋪蓋抱來,就在藍曉的床邊打了地鋪。他這種舉動之外沒有多說一句話,但是莫名地讓藍曉感到安心。
等到重新熄了燈,白夜躺在地上,輕輕地嘆了聲:“睡吧,沒事了。”
藍曉定定地看著他,經歷了這麼多的事,她再也不是那個只會一味躲避的藍曉了。她聲音有些發顫,但還算堅定問道:“是不是,他,又來了?”
兩個人都清楚,他,指的是君皇羽。
白夜的呼吸緩慢而悠長,良久,他像是在安慰般:“有我在,別怕。”
藍曉咬了咬下唇,將心中所有的情緒包括感動、都一點一點壓了回去。她垂下美麗的雙眸,緩緩在白夜身邊躺下。
小張死了。
藍曉得到訊息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她愣在電視機旁,連白夜端過來的茶水都沒感覺。
一個好端端的人,就這麼……沒了?她莫名地手腳發冷,身體輕微地打了個寒顫。
徐科這次確然沒再客氣,親自找上了門。身邊還帶了一位老相識,鬍子名,胡法醫。
開門的是白夜,他看見門外的兩個人,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二位真是稀客。”
鬍子名一看見白夜,眼睛立時亮了,臉上擠滿笑抬腿就要往裡撲,白夜一伸手攔住了他,伸手指了指他們的腳:“脫鞋。”
鬍子名直著眼看向客廳,窗明几淨,地板光溜溜的,足能照出人影。顯然這房裡剛剛才打掃過。“哈哈不用這麼見外吧白夜,我們坐一坐就走!”
白夜仍舊攔著門,微笑道:“坐一秒鐘也得脫鞋。”
徐科冷眼看了片刻,彎下腰解鞋帶,嘴邊上彎:“白醫生真是愛乾淨。”
“醫生嘛,”白夜輕笑,“哪有不愛乾淨的。”
鬍子名臉上表情由不得尷尬起來,不自然地用腳搓著把皮鞋脫了下來。
白夜開啟扇子,隨意地斜斜扇了兩下,然後又呼地收回去:“好了兩位,請進來吧。”
徐科果是雷厲風行的警察,沒有半點拐彎抹角,直接殺入主題:“藍小姐,我們有目擊證人表明……”
“徐隊長,”藍曉抬眼看他,“不用問了,我見過張月雲,就在上個月的十六號。”反正躲不過,該來的總會來,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還不如痛快些,何必浪費你我時間。
對於藍曉突然地坦白徐科沒有過多的表示,他沉聲道:“很不巧藍小姐,你又是最後一個見到她的人,她是在之後失蹤的。”
藍曉忽然覺得口渴,嗓子眼裡乾的要冒煙。她端起面前的水杯“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她捂住嘴,片刻鬆開,喘息著一言不發。
“請你詳細描述一下那天見到張月雲的情形。”
那天的情形?藍曉心中苦笑,根本沒什麼好描述的,同事間普通的街上偶遇,然後一起吃了飯,如是而已。她於是從頭說起,“詳細”地說,包括喝了幾杯茶吃了幾塊點心全交代了出來。
徐科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在藍曉臉上掃視,待她說完,他靜默了幾秒,抬頭道:“藍小姐,你記憶力很好。”
話裡藏鋒。
藍曉幽幽地笑了笑:“過獎。”
徐科站起,雙眼炯炯地定在藍曉身上:“藍小姐,恐怕要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又要做筆錄?”
“不,”徐科面色有幾分嚴厲,“鑑於兩起命案都與你有關,而且你曾試圖隱而不報,我們必須帶你回去進行進行詳細調查。”
藍曉愣了愣,繼而明白過來。她能說什麼呢?總不可能說她們是被什麼“美人皮”弄死的,這太荒誕了。
“張月雲的被害時間是什麼時候?”一個聲音適時地插了進來。藍曉回過頭,白夜靠在廚房門邊,兩手上還沾著泡沫。
鬍子名似乎憋久了,終於逮到機會說話:“昨夜凌晨。”
“確定嗎?”
鬍子名一時被問住了,他想了想:“具體時間不能準確推出,不過一定是在昨夜,離凌晨差不離。”
白夜指指藍曉:“可是我昨晚一直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