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個背後的人是誰?”他說完腦中陡然劃過一道亮,脫口說,“我和小張曾在電梯裡看見過一個人,後來我回家時也看到一次,難道就是他?”
白夜眼皮抬了抬:“哦?你已經看見過一個人了麼?”
唐劍亭一頓,有些尷尬地感覺,他想起來上次電梯裡白夜曾給他打過電話,詢問發生了什麼,但自己那時滿懷戒備,便推說什麼都沒看見。他低下頭沉思:“確切地說,我只看到了一個人的臉,一次在電梯,一次在樓道里,說實話,我沒有……我好像沒看見他有身子。”親口說出這樣的話,他一陣惡寒。
白夜卻笑了:“那就對了,你看不到他的身子才是當然的。因為他根本,就不是人。”
唐劍亭的湯勺幾乎甩手摔出去,他嗆咳了一聲,抬頭睜大眼看白夜:“你、你說什麼?!”
白夜一本正經盯著他,目光如剛才霧一樣有種不真的感覺:“他不是人,自然也沒有人的身子。他的身子,是馬。你看見的,正是上古神獸,英招。”
唐劍亭想人生中有那麼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但他沒想到自己會遇見,就好像看著那麼多人中彩,卻沒想過自己會中一樣。當然心情那是完全不可比的。白夜說的話他一時忘了去弄明白,手指有些僵硬地挪動勺子。
沒有理會他,白夜管自說下去:“《山海經?西次三經》有言:‘槐江之山……實惟帝之平圃,神英招司之。其狀,馬身而人面,虎文而鳥翼,循於四海,其音如榴。’英招的神格還算比較高,你該慶幸自己遇見的是一隻神獸,而非一般爛害人命的妖獸,能活到現在真是幸運。”
唐劍亭見他背《山海經》背的從善如流,心裡不由懷疑這個人是不是經常和這類事件打交道。他看了看他,說道:“你還說幸運?我看見它兩次,兩次都要被嚇死,要不是我心理素質過硬,能承受住。否則現在我也跟小張一樣躺著了!”
一想起小唐,唐劍亭本能地就激動了,眼圈微紅。
白夜悠悠地看他一眼,問道:“它嚇你,除此外還做過什麼嗎?”
唐劍亭瞪著他,他還不至於不明白白夜的意思,但心裡還是對那不知哪冒出來的什麼獸的東西懷著極深的厭惡。“那又怎樣?”
“英招是上古神獸,如果想取一個人的性命,是極輕易的做到的。相反,它並沒有這麼做。我想,它的確只想嚇嚇你而已。”
唐劍亭實在忍不住冷笑道:“一隻神獸,專門跑出來嚇我,這還真是比天方夜譚還玄呢?!”
白夜瞥他一眼,眼神裡有意味不明的含義:“它也並不是專門嚇你,我想,”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才緩緩繼續道,“它大概只想讓你放棄調查吧。”
唐劍亭手抖了抖,“你的意思……”難道……
白夜幽深的目光掠過他的臉上:“明天好好去看看案件的卷宗,我想你根本就沒了解這事件的全貌是什麼樣的。”
唐劍亭看著他,心裡無緣無故咯噔一下。
他再想起那弱不禁風的女子,她被丈夫拋棄了,丈夫愛上了別的女人……漸漸地,心底一個極不可思議地想法猛地浮了上來。唐劍亭瞪大眼說道:“莫非,我遇到的那個是柳依!葉磊的妻子?!”
白夜嘴邊掛了一絲淡笑:“你還真的沒看卷宗,小唐。”
唐劍亭怔愣,那女子的哭聲彷彿還在耳際響著,淒涼中也帶了一點絕望的味道,那個女子,難怪,原來她竟就是葉磊的妻子。
“那你呢,怎麼那麼巧出現在那裡?”
“我?”白夜似乎愣了一下,才說,“我本來要回家的,忽然看見你一個人直眉瞪眼地直往一條小巷子拐,我上前跟你說話也不理,伸手在你眼前一晃,才知道你被魘住了。”
唐劍亭也發愣,到現在他也不明白,白夜說的這些話,他到底接受了多少。
白夜抬腕看了看錶:“好了我也該回去了,耽擱了這些時候,你有事可以找我。對了,你知道我號碼吧?”
想起手機通訊錄上那串陌生的號碼,唐劍亭點了下頭。
看白夜起身離開,唐劍亭忽然想起什麼,叫道:“喂,你偽造屍檢報告的事,打算怎麼辦?你這屬於私自干涉案情,罪名不小,劉隊可不會放過你……”
白夜轉過身,衝他一笑:“謝謝你,小唐。不過不用擔心,我有分寸。如果實在罪責難逃,等事情一結束我去自首好了。”最後一句他半開玩笑說道。
見他把自首兩個字說的那麼隨意,反倒是唐劍亭被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