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就已經向前邁步,伸手便要推門。
“白夜!”
白夜輕輕頓住,卻沒有再回頭,唐劍亭在後面看著他的背影,道:“你有小藍的照片嗎?”
白夜似乎也愣在了門前,片刻他眸中劃過一絲難言的光彩:“小藍是魂體,無法在相機上成相。她的樣子,是留不住的。”
在唐劍亭愣神間,白夜已經推開了門,邁步垮了進去。等那扇門再次合上,唐劍亭立刻上前再去推時,便是怎麼用力,兩扇門都紋絲不動。
白夜一踏進去,就彷彿到了另一方天地,絕對不是他前兩次來的美容院的樣子。他知道這是神獸最拿手的障目之術。
此刻他目之所見,四周一片雪白,隨著他每走一步,這雪白頓化為耀目的光芒直刺他的眼。
白夜用力閉上眼睛,一手狠狠按在剛才的傷口之上,還未癒合的傷口,頓時被他壓得再次滲血,他抬起了手,將掌心的血液蒙在眼睛。
拿下來以後,光芒雖然不再刺目,四周圍卻轉變為灰濛濛的,像是化不開的濃霧,讓他根本無法瞧見是什麼在眼前晃動。
他不由心中一驚,青龍的力量果然強大,他的血竟然也都化不開這虛障之術。
這時,青嵐的聲音冷冷響起來:“看你如今,只是依賴自己血液裡剩下的那點力量,我不知道,該不該可憐你。”
白夜立刻往聲音來的方向看過去,奈何還是隻能看到一團灰色霧氣,他大叫道:“小藍呢?”
青嵐冷冷的聲音再次響起:“看來你還不如我,你活到現在,已經寄情於一抹遊魂了嗎?”
白夜穩穩地站在原地,一邊探查著周圍的氣息流動,他深吸口氣:“你不要忘了,你口口聲聲的遊魂,也是公主的一部分。”
青龍的聲音帶了悲愴感:“千年一劫以後,公主的魂靈曾四散在這三界,難道每一個荒靈,我都要把它當做公主嗎?”
白夜一直期望能說服他,他沉沉開口:“你應該知道,小藍也只剩下短短的壽命了,就不能讓她在幾月之後,自己好好離開?”
青龍冷笑:“你也說了她是公主的一部分,與其讓她自己等到灰飛煙滅,不如我吸納了她,這樣,至少我與公主,還算有些牽連。”
白夜的目光終於泛出冷光,但他卻忍著沒有發作,青龍這話等於是在說,他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小藍。
難得白夜還忍得住,他閉了閉眼,又緩慢睜開,卻已經找到了青龍真正的方向:“你之前說讓我來陪你玩一場遊戲,現在我來了,你的遊戲呢?”
青龍冷冷一笑:“我當然不會讓你失望,你還沒有感覺到,你腳下的是什麼嗎?”
白夜當然一直覺得自己腳下軟軟的,只是他一直以為那也是虛障之術的一部分,所以始終不曾懷疑其他。如今聽到這個話,他立刻全神貫注注意起腳下。
同時,半空中終於浮現了青龍的身影,他慢慢顯像之後,嘴角那一抹冷笑,就顯得更冰冷幾分。
“我看你很依賴你的鮮血,我特意給你準備了,這是血煞,獸中以血為生的崑崙獄卒,我想,他也會很喜歡你身上的血腥氣。”
青龍極為緩慢地說完,嘴角帶了一抹譏削。
白夜聽完以後面色大變,他萬萬沒有想到是血煞!他喝道:“這是崑崙封印了上萬年的兇獸,你怎麼會把它放出來?!”
青龍冷然道:“既然我連自己的封印都能破除,難道還破不了別的嗎?”
白夜一生中經歷過許許多多的兇險,他的心志已經是常人少見的堅硬,可以說,即便面對生死,他也能坦然處之。
但是此刻,他聽到血煞的名字之後,臉上所流露出的神情,卻是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的可怖。人的一生經歷的兇險越多,越知道哪些東西,更是不能去觸碰,對於白夜此一生來講,血煞,便是不可觸碰的東西。
說血煞的獸,其實根本只是一種叫法。血煞的根本,是三界六生的異物,就連之前白夜畜養的小山獸,也只是說不入五行之中,但它終歸還是歸列在獸譜裡的,這世界的生靈,本就沒有一種東西,是真正超脫形體之外的,那就除非,它不是生靈。
血煞,就是這種無法描述的可怕東西。如果硬要找出和它相似的一種生物,那便是,殭屍。
一樣是穢物,遊離在眾生之外的異類。
對青龍最後一絲念想,終於徹底斷絕。白夜此刻的心中,只剩下洶湧的憤怒和失望,他從齒縫中蹦出話來:“青龍,你是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