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加速趕來!”雷動聽得落定禪師吩咐,朝一旁並肩齊追的陸元子道。
“好!你速度快先追上他,你也要小心他魔性發作傷了你!”陸元子道。
雷動微微點頭,隨即身體驟然加速,而在他加速之時,一往無前的毗坦,果然開始露出了力竭之態,雷動在血元中穿過,他離毗坦逐漸地接近,接近,再接近。
而越是離得近,雷動便越能看清楚毗坦殺伐的兇猛,他每每刀一揚,無窮無盡的殺意,便驟然席捲千萬裡,一切觸其殺意者,便都會被切成殘體血沫與元素,生靈在其劫刀之下唯一能做的,便是發出一聲臨死之前的哀號。
“小師父,住手!”
快要追上毗坦時,雷動一聲厲喝,隨即他的身體,突然消失於虛空,他施展出了隨心雷步,而且這一次施展的隨心雷步,因為被毗坦佛的速度所引領,居然再一次發生了細微的變化,施展雷步時,他不僅感覺自己撕破虛空進入了時空通道內,而且整個時空通道彷彿還產生了摺疊,這種摺疊,令得他的速度更快。
下一刻,他終於降落在毗坦佛所追殺到的,一個大城市的前方。
他身後的天路凌家眾人,望著這位突然從天而降,並且以背朝著大家之勢,攔在毗坦佛劫殺之勢前方的少年,有如望著一尊能夠為眾生祛除邪惡的神明,事實上,只要晉升到九階七級以上,空間就已經無法阻止天行者的腳步,時間也已經無法改變天行者的容顏,所以七級以上的天行者,便已經是明正言順的世人眼中的神了。
而偏偏這個如神一般的少年,卻並不是天路凌家的人,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這位擋在他們前方的少年,正是他們剛才想要調集三十幾顆星球的星力置之於死地的少年。
當然雷動並不是要憐憫天路凌家之人,他此刻攔截的目的,一是不想自己的小師父墜入魔道,二是他雖然還做不到可以對眾生的完全憐憫,但他卻還是希望能在能力可及的範圍內,儘量少死一些人。
入魔的毗坦朝已經認不出雷動的相貌,他朝著雷動及其身後的城市揮下了他的劫刀,上萬裡的磅礴道力跟隨著他的刀劈之勢卷地而來,雷動身後,十數萬民眾全都被那颶風壓制著朝後仰倒,連有著堅固符紋加持的一些高大建築物,都在那壓力之中被壓得朝後彎曲了起來,而那些沒有符紋加持的建築,則是在頃刻之間便被碾壓坍塌成碎渣。
但**與鮮血,並沒有像雷動來時的城池一般,在颶風中分解懸浮到半空中,天空也沒有被生靈的血液染紅,生機也沒有完全地喪失,因為,颶風之中,還有那位迎著劫刀的萬里殺力,未曾倒下的少年。
雷動此刻法相顯現,身高萬丈,與他威嚴的法相比起來,他身後的十萬生靈,都無非是一群密密麻麻的螞蟻,而城市與建築群,也只是螞蟻們賴以棲身的蟻穴。
他雙手從虛空中抓出黑色的巨劍,這是天劍,與當日天子後天的佩劍同名。
“住手——”
他一聲狂吼,迎著前方的無邊殺念,瘋狂地劈斬了出去。
下一刻,他的天劍與毗坦的劫刀拼撞在了一起,他被毗坦劫刀上的磅礴道力擊退出數萬丈,而入魔的毗坦,居然也被他天劍震住,一個踉蹌之後,屁臀朝後跌坐在地上。
這也算是無儔一擊,鎮住邪魔道念,為毗坦贏得了成佛的契機。
兩相後退之時,一個虛影從雷動丹田中走了出來,是落定禪師。
他穿著最底層小沙彌都可以穿的麻布僧衣,他身材微胖,他的表情說不上莊嚴或者俊朗,但他卻從上到下,無一處不盡顯著和善與慈祥。
他的身體迎風而漲,起先只有幾丈,轉眼卻漲得有了十丈,百丈,千丈,萬丈!
然後他的身體,開始朝著天地釋放出如上品良玉一般的綠色光華,他嘴唇微啟,無邊的佛音開始在天地間蕩散。
“你還認得我嗎?”他問道。
“認得。”毗坦說。
“那我因何而來?”他再問。
“我知自己心性噬殺,擔心會迷失本心陷入泥淖,所以釋放出一縷本心,便化作了你,我那時想,到我迷失了自己不能自拔時,便全都聽你的!”毗坦說。
“你現在殺了這五千萬生靈,你覺得痛快嗎?”
“不快。”
“那你覺得後悔嗎?”
“不悔。”
“你還敢再朝前殺嗎?”
“不敢。”
“你還想再復活身後已死的嗎?”
“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