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每一句都聽得一清二楚的。
心口跳得厲害,想到父親,她決不能有半點退縮,於是貝齒咬緊在嘴唇上,咬出道血痕。
“寶兒,你去房間裡找床被子過來。歡兒,你進廚房裡找白糖,衝杯糖水。”姚子業急得滿頭大汗,指揮兩個下手,狹長的眉一擰,是白淨的臉鍍上層鐵色朝向那頭黑著臉的君爺,“陸君,你夠了沒有?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冷眉稍平復下來,眸是望見她有點青白的嘴唇,繼而臉上的剛硬條線緩和了幾分,走過去,一隻手伸到她額前,幫她拂開頭髮。
被他的手一觸,不是冰涼是溫熱,驚得她往後是要整個人縮排沙發裡頭。
剛接過陸歡手裡端的糖水,轉過身的姚爺,看到他們兄妹兩人不知為何僵在那不動。
伸在半空的手不知收不收回來,冰冷的眸子顯出了一絲困境。
蔓蔓是馬上轉過臉,全神貫注地放在牆角。
“先喝點糖水吧。你今晚是不是沒有吃飯?”姚爺意圖緩下緊張的氣氛,搬了張椅子,坐在旁邊對蔓蔓說,卻是手裡的糖水杯子遞到陸君面前。
姚爺的意思很明白:你這做哥哥的給她喂。
君爺不是沒有餵過人喝水,弟弟陸歡生病的時候,不少時候是他幫忙喂的。
手剛接過糖水,這邊傳出她一聲。
“我不渴。”
好不容易被姚爺撐起來的溫度,立馬再掉了幾度。
姚子業這會兒真是被他們兄妹鬧得有些鬧心了,語氣少許發硬:“蔓蔓,不是姚大哥想說你,你這態度不行。當然,陸君有錯,我替你罵他。”
“他有錯嗎?”打死她都不信,冰山老爺會覺得自己有錯的時候。
姚爺只好耍賴了:“他沒錯,我照樣說他。你是女孩子,他再怎樣都不能用對陸歡的口氣來說你。”
姚爺的言外之意是:妹妹和弟弟不一樣,妹妹嬌弱,不能像罵弟弟那樣隨便罵。
在旁聽到這的陸歡,刷起幾下眼皮:姚爺這是重女輕男。
君爺優雅的指尖捏起杯子裡的鐵羹,一點一點地攪拌糖水,羹碰在玻璃杯內壁發出清脆悅耳的音色,象徵他的心情,是一點一點地努力為著妹妹回暖。
姚爺這最後一句話他是聽進去了:妹妹是和弟弟不一樣。如果是弟弟,他不止摔碗了。但事實證明,大點聲都是會嚇壞妹妹的。
“把糖水喝了,睡個覺。如果你嫌一個人做飯浪費錢,可以到我家來吃。”陸君同志說這話時,語氣捏得剛柔並濟,總之把火力降低到了最低極限,這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如果你覺得到他家吃不方便,偶爾到我家串門也行。”姚爺在旁幫腔。
陸歡聽到姚爺這話,不高興了,接著說:“你別去他家吃,他家那是兩個餓死鬼,搶菜的。”
卻是被陸歡後面的話逗得心裡想發笑,蔓蔓的手抬起來撐住額眉:“我自己能做飯。”
“今晚你吃了什麼?”見兩人臉色都緩和了,姚爺開始問起戰火突起的原因。
陸歡趕緊將他的袖口一拉。
斜眼一瞥,正好對到桌上那碗濺掉了大半的麵條湯,始作俑者是誰可想而知,姚爺心裡嘆口氣:“蔓蔓,你有輕微的貧血,不能只吃這些。”
“我中午有吃菠菜和米飯的。”蔓蔓道,覺得他們的看法太片面了,能不能不要只抓到她今晚這碗麵條湯說事。
聽她口氣都有些要生氣了,姚爺向君爺使使眼色:“趕緊喝完糖水,去睡個覺。”
“我自己喝。”低著頭,瞄準了他手裡的糖水杯,眼疾手快地抓過來。
冷眸一愣,未想到她動作快,剎那之間掌心落空了。
姚爺拿手擦著腿,狹長的眼一眯一眯的。
“歡兒,歡兒——”
聽到有陣噓噓的風颳在耳邊,陸歡轉頭,看見姚子寶躲在房間門口向他招手。
疑惑時,趁兩個兄長注意力都在蔓蔓那,陸歡一溜兒躥進房裡兄弟身邊,問:“怎麼了,寶兒?”
這要說到姚子寶被哥哥叫進去房裡抱被子。一進到蔓蔓和蔣大少的新房,見牆上連張新人的新婚照片都沒有,心裡一陣噓嘆。
除了沒有照片,屋內的夫婦用品倒是都很用心很漂亮,床上的被子都是傳統的喜紅。想想,抱這大紅被子出去給蔓蔓蓋,很怪的。四處找起有沒有其它被子。
開啟櫥櫃,衣服滿目,下面一大格子裡放了張毛毯。手伸過去抱毛毯,眼角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