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銅盆裡淨了手。
康郡王妃一笑,“我也久沒喝到小齊煮的茶了。”
齊攸將茶罐開啟,用茶勺取了一勺茶出來,略停,示意眾人看清。
荀卿染無聊時也曾將茶經看過許多遍,認得出,這茶葉,緊結肥壯,葉片捲曲,色澤砂綠烏潤,正是貴重如金的永春紅芽佛手。
“用了四匹兒馬,才從定淳老王爺那換來這麼一點。”康郡王抱著那小小的茶葉罐,有些肉疼道。
齊攸這邊氣定神閒,已經用沸水燙杯溫壺,將茶葉放入茶壺中了。倒掉洗茶的水,這才將沸水再次倒入壺中,鳳凰三點頭向客人示敬,春風拂面用壺蓋拂娶茶末兒。泡好了茶,將茶水倒入公道杯,才分別倒入每個人的聞香杯。
荀卿染捏起聞香杯,將茶水傾入品茗杯,又將聞香杯在手心中搓了一搓,輕嗅杯中的餘香。早在沖泡的時候,就有馥郁香氣在亭內飄散開來,如今聞著,更是幽香綿綿。荀卿染放下聞香杯,才用三指取品茗杯,茶湯橙黃清澈,永春佛手果然名不虛傳,荀卿染心下讚歎,輕啜慢飲。
四人慢慢一邊品茗,一邊欣賞梅林風景。
康郡王似乎有些遺憾,“可惜這幾天沒有雪!”
“京城人口中稱道的京城四景之一,梅林雪映斜陽,說的可就是這梅園了?”荀卿染問道。
康郡王妃笑吟吟點頭,“等哪天下了雪,你們再過來,與這時景色又是不同。”
“京城美景數不勝數,這四景,是私家的園林中最為令人稱道的,也分秋冬春夏四季,除了我這梅園,抱朴園的秋天漫山紅葉,芷園夏季的十里荷香,還有就是梨園春天的梨花海。”康郡王侃侃而談。
這四處景緻,荀卿染自入京以來,也有所聞,只是無緣得見,直到今天,才只見其一。
康郡王妃輕飄飄地瞥了康郡王一眼,就從桌邊起身,拉了荀卿染一起離席。
兩人到亭子後院落內,康郡王妃更衣,就領荀卿染到暖閣中,與荀卿染在炕上坐了。
“妹妹也善品茗?”康郡王妃笑問道。
“不過略知皮毛,不敢班門弄斧,還要向王妃請教。”荀卿染道。
“叫你不要客氣,我的閨名叫鸞玉,小齊也要叫我一聲姐姐的。”康郡王妃道。
“鸞玉姐姐。”荀卿染從善如流。
康郡王妃笑了起來,“這就對了。說起請教,你這可是捨近求遠了。這茶道,我和王爺還有小齊是在一起學的。當初尉遲師傅親自授業,小齊可稱其中翹楚。”
齊攸曾和康郡王妃一起學過茶道?這她還是第一次聽說。荀卿染暗自思量,關於齊攸的事,她所知並不多,其中大多是出自容氏之口。齊攸和康郡王相交甚密,是自小的交情。看齊攸與康郡王和康郡王妃相處,甚是自在。這康郡王妃自小也曾充男人教養,凡讀書、琴棋書畫,甚至騎射,都是和康郡王在一處習學。那是不是說,康郡王妃對齊攸也是非常瞭解的?
“尉遲師傅,可是閩南有名的茶道大師尉遲曉靜?”
“正是,你也知道他?”康郡王妃有些驚訝地問,轉而又釋然,“也是了,你們家知道他並不稀奇。”
荀卿染心中暗笑,康郡王妃先前驚訝,是奇怪以她的身份,怎麼會知道尉遲曉靜,繼而釋然,卻是想到了穎川荀家,即使是身為庶女,自也不比一般人家的女孩。
“家中有藏書閣,閒暇時也曾細讀過茶經。尉遲大師卻是聽家父和家叔提起過,說也曾有過來往的。”荀卿染道,“聽說尉遲大師很少收徒,王妃何其有幸!”
“也是機緣,尉遲大師那時已經不收徒,因著欠了老王爺一個人情,才澆了我們幾個。那時在梨園,我們都還小,每天在一處,小齊、阿丹、阿澤、”似乎想到什麼,康郡王妃突然打住,“呵呵,還有我,那時淘氣,哪裡靜得下心,開始時,可是讓尉遲師傅大傷腦筋那。”
……觀雪亭內,康郡王遣退了伺候的丫頭。
“什麼事讓你這麼急,還要派人來請我給幫你遮掩?”康郡王探究地看著齊攸問道。
“一點小事,不好讓家裡知道。”齊攸淡淡道。
康郡王看了眼暖閣,“和你這新娘子有關?”
齊攸不置可否,既沒有說是,也沒說不是。
康郡王轉了轉眼珠,笑道:“你不說,我也能猜出八九分。這女人的事,沒有能瞞得過我的。小齊,哥哥可得提醒你,女人要寵,但絕不能寵過頭,寵過了頭,乖貓咪會變雌虎,那個苦頭……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