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攸卻不動聲色,徑直站了起來,轉身出了屋門。
“馨兒,能做的大哥都為你做了……”屋內,阿澤疼的滿頭大汗,嘴裡喃喃說道。
齊攸從跨院出來,就到內宅來,並不回主院,而是進了小書房。
“去將宋嬤嬤帶過來。”齊攸吩咐道。
一會功夫,宋嬤嬤就被人帶了過來。
“四爺。”宋嬤嬤眼裡含著淚,跪到地上。
齊攸揮揮手讓人將宋嬤嬤的綁繩解開。
“四爺。”宋嬤嬤哽咽著說不出話來,齊攸雖讓人給她鬆綁,但是臉色卻依舊陰沉,她心裡有些沒底。
“你給奶奶的飲食中下藥,是誰的指使,這藥又是從哪裡來的?”齊攸從袖中取出一張單子扔給宋嬤嬤。
宋嬤嬤撿起單子,頓時覺得心口一片冰涼。
第二百六十九章 處置(二)
“四爺,奴才、奴才冤……”
“嬤嬤是在喊冤,是要將我當三歲小兒般糊弄嗎?”宋嬤嬤剛喊了個冤字,齊攸已然變了臉色。
宋嬤嬤抬頭見了齊攸的臉色,頓時將本來要分辨的話嚥了回去。她自然認得這張單子上的是什麼,她給荀卿染的燕窩裡下藥的事,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突然間被揭露出來,她有些吃驚,做出了最愚蠢的反應:否認、辯解。
不過看到齊攸的臉色,她頓時明白了這麼做是多麼愚蠢。她在齊攸身邊十幾年,總算是明白齊攸的脾氣,也看過那些在齊攸面前耍小聰明賣弄口才的人的下場。
方才荀卿染當著齊攸的面,將她和寧馨郡主當做罪人、階下囚般對待,齊攸不僅沒有阻攔,更是沒有任何不悅的表示。這代表了什麼,這代表齊攸的心、還有信任都已經轉到荀卿染身上。齊攸現在拿出這張單子來,用這樣的口氣審問她,那麼就是荀卿染已經發現了她在燕窩粥中做的手腳。
荀卿染是什麼時候發現的那?畢竟到了平西鎮她就再沒機會做這樣的手腳了,荀卿染只能是在京城的時候就發現了,可卻一直隱忍不發,而她也絲毫沒有發現異樣。宋嬤嬤心中吃驚,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齊攸現在的態度,是完全相信了荀卿染,認定了她下藥的事實。
如果她狡辯否認,只能讓齊攸更加惱怒。但是,這件事畢竟時過境遷,物證自早就銷燬了,她當時下藥是親自動手,並沒有經過第二個人,這人證也沒有。那麼,她還是有機會的。
宋嬤嬤想到此處,連磕了幾個響頭,磕的額頭出血,這才含淚向上說道:“四爺明鑑,奴才服侍了四爺這麼些年,奴才忠心耿耿。若非如此,府裡的老太太、老爺、太太怎容得奴才在四爺身邊伺候這麼久,就是四爺也不會讓奴才在寧遠居管了這些年的事。四爺,奴才自打進了府,得老太太看重去服侍四爺,就從沒生出過二心來。”
宋嬤嬤不去辯解給荀卿染飲食中下藥的事情,只是向齊攸表白她的一片忠心,希望能夠打動齊攸。
“當初永和親王的王妃,曾經救過你的女兒。”齊攸慢慢地說道,“你因此對她感激在心,無以為報,即使她已經死了,你身在我齊家,卻依然將她當做主子,將真正的主子當做仇人,想要我斷子絕孫,是嗎?”齊攸冷冷地問道,並沒有被宋嬤嬤的手段迷惑。
“不,不是。”宋嬤嬤這下有些著急,“四爺,奴才冤枉。奴才是感激王妃的恩典,但是奴才時刻記得四爺才是奴才的主子,奴才沒有絲毫背主的心思。奴才這些年兢兢業業,四爺都看在眼裡。奴才說句託大的話,奴才巴不得早點看到四爺子孫滿堂啊。”
“那麼為什麼在奶奶的燕窩裡下這種藥?”齊攸問。
“這……”宋嬤嬤轉著眼珠,一時想不出該如何答覆。
“宋嬤嬤你是府裡的老人,體面了半輩子。”齊攸的話中已經沒有了絲毫火氣,“你也不希望連最後一點體面也保不住吧。”
宋嬤嬤身子一震,抬起頭看著齊攸。她是在齊府過了半輩子,怎麼會不明白齊攸話中的意思。這府裡主子審問下人,有無數的法子能讓人說實話。齊攸親自來審問她,讓人給她鬆綁,沒有動刑,這就是給她的體面。這個她自小伺候大的孩子,貌似冷心冷面,其實內心深處卻是溫柔的。只是那溫柔,輕易不肯給人。她,或許就是得到了這份溫柔的人之一,但是,也只是到今天為止了。
宋嬤嬤伏在地上,哭了起來。
她想起了她那沒能夠長大的女兒。是的,她曾經受過永和王妃的恩典。那時候齊攸和一班貴戚子弟來往,她作為奶媽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