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卿染因看著荀淑芳送的金鑲玉的手鐲價值不菲,就讚了兩句又道了謝。
“這些算的什麼,妹妹想要,多了沒有,只是這個,一箱子是拿的出來的。”荀淑芳淡淡道。
荀卿染陪笑,心道,看來楊家果真豪富,以前荀淑芳對財物的仔細,現在都能說出這樣大方的話來。
“三妹妹還記得我從前說的話嗎?”
屋內伺候的人都出去了,荀淑芳看著荀卿染說道。
荀卿染一愣,想到什麼,便不招攪荀淑芳的話頭,只說,“大姐姐說過的話多了,不知是指什麼?”
“算了,不用你,我一個人也行。”荀淑芳沒頭沒腦說了一句,便坐到荀卿染的妝臺前,招手叫荀卿染。
“我這釵有些歪了,三妹妹替我重新理一理。”
荀卿染見荀淑芳頭髮一絲不苟,釵環錯落有致,哪裡需要理,不過荀淑芳如此說,她只好走過去。
荀淑芳拔了只金釵在手裡,一手托起腦後的髮髻,她今天穿著立領窄袖褙子,衣袖又長又窄,這麼舉高著手,也只露出手背。
荀卿染接了髮釵,低頭一看,荀淑芳託高發髻,正好露出一段雪白的脖子,衣領內露出個紅紅的印記,齒痕宛然。荀卿染不過瞥了一眼,就轉開視線,幫荀淑芳插上釵子。
荀淑芳在鏡中一直看著荀卿染,笑道:“妹妹也是要出嫁的人了,還如此靦腆。”
荀卿染笑笑,並沒答話。
“前面飯菜都準備妥了,請大姑奶奶和三姑娘快些過去。”思安院的一個小丫頭來傳話。
荀卿染便站起來,荀淑芳卻懶懶地坐在臨窗的炕上。
“不用急,我還不餓呢,讓她們等一會好了。春桃呢,怎麼不見春桃。”荀淑芳叫春桃。
春桃一回來就拉了桔梗幾個說話,聞聲趕忙走進來。
“我才坐了一會,你又去哪逛了?”荀淑芳斜了春桃一眼,語氣裡說不清是怒氣還是戲謔。
“回奶奶的話,方才桔梗有些針線問奴婢。”
“你果然是個能幹的,哪裡都有人巴巴地‘請教’你。”
荀淑芳嘴角掛著一絲冷笑,又轉頭對荀卿染道,“三妹妹的活計做的慢,那麼多嫁妝只怕做不過來。春桃以前在你這做針線,是我這做姐姐的佔了你的便宜。我現在家裡人多的是,你這缺人,我把春桃留下來給你,幫著你做活計如何?”
還沒等荀卿染說話,春桃先開了口,“奶奶就會拿奴婢調笑,三姑娘身邊幾個姐姐的針線比奴婢好上百倍,三姑娘怎麼會稀罕奴婢的活計。倒是奶奶的活計,還得奴婢來做呢。”
春桃雖然紅了臉,但是似乎並不著急。
“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知道別人未必稀罕你,即使今天稀罕,明天自然還有更好的。”
“奴婢自然一心伺候奶奶一個。”春桃低了頭,話雖說的柔軟,語氣卻不是那麼回事。
荀卿染一直沒有插言,只裝作不經意地打量這主僕兩人。她總覺得這兩人各自身上,還有她們之間有種很奇怪的違和感。但是要說具體是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荀大奶奶親自來請,荀淑芳才站起身。
楊庭俊和荀淑芳吃過飯,臨走之前,楊庭俊先是對荀大老爺和方氏客氣了幾句,然後便到荀卿染幾個跟前,笑著打躬。
“你們大姐姐很捨不得妹妹們……我一天多在宮裡行走,丟下你們姐姐一個人在家,很是無趣。你們姐妹們這樣好,就多來走走,也陪陪你們大姐姐。我這做姐夫的感激不盡……家裡也有個小園子。各樣小玩意應有盡有,要聽戲,看雜耍,只要人出門去叫,不愛吃家裡的飯菜,只管外面去叫……”
荀淑芳笑呵呵地過來,一一拉了拉姐妹幾個的手,也請她們多去走動。荀淑蘭不耐煩地轉過臉,荀淑芝嗟嗟的不知道說什麼,荀卿染樂得低著頭,只裝害羞,懶得說話。
“唉喲,想不到這楊家這樣富貴,大姑娘隨手給的賞錢,可不是銅錢,是碎銀子,足有六七錢呢。”
送走荀淑芳,荀卿染出了方氏的院子,沿著青石板小徑往後面走,就聽旁邊幾個婆子正湊在樹閒嗑牙。
“大姑爺好個人才,只那雙眼睛,就看得小丫頭沒處躲沒處藏的,嘖嘖。”又一個婆子道。
“別說大姑娘,只看春桃那丫頭,那現身上下從裡到外,都是值錢的貨色,這丫頭真是個有主意的,自己跑去跟了大姑娘。如今一步登天了。我這一把年紀,經過的事多了,她那身段那舉止,肯定是被大姑爺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