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怎麼能這麼做?您讓侯爺以後怎麼見人!”一個虛弱的聲音道。
荀卿染停住腳步。
“男人家這點兒事算什麼,大家都只會說那女人是狐狸精。姑爺是什麼身份,不會有妨礙的。娘這也是為了你著想。宗哥兒以後要襲爵,寶姐兒和官哥兒還小。雖然你和姑爺好,姑爺看著重情,只是有了後孃就有後爹……”
“唉……”虛弱的聲音嘆氣。
“就是頂重情的男人,不過想你些日子,等新人軟玉溫香抱在懷裡,誰還能念著土裡的那個。那新來的如果有了兒子,看著侯府偌大的富貴,難保不生出別的心思來。娘又不能時刻在這侯府裡,就想著,你這兩個妹妹,雖然不是孃親生的,可都在娘身邊長大,是娘手心裡攥著的。她們兩個任何一個,都不敢虧待寶兒他們幾個。靜兒更老實些,娘就想讓她來跟著侯爺。”
“您有這心思也罷了,我說了我會安排。只是,娘您怎麼做出這樣的事來?”
“人心隔肚皮,我怕姑爺愛她的顏色,慢慢變了心腸。就想著要是她位置不穩,就能老實些。你後院那幾個,年紀都大了,出身也低,我怕她們鬥不起來。正好這劉家的姑娘,容貌好,身份也夠貴重。可又只有一個寡母,侯爺這麼大的勢力。便是咱們欺負了她,她也只能認了。又這麼一房出身的貴妾在這做對頭。她就更要處處仰賴我和你的幾個孩子,這才是萬全之策。”
“咳咳咳……”床上的人劇烈地咳嗽起來,似乎要把肺都咳出來,讓人聽的十分揪心。
“孩子,你,你怎麼吐血了,我的天……”
“娘,您打算的好。可貴妾也是妾,雖然一個伯爵在這京城裡不算得什麼,可也是勳貴人家,也是要臉的。劉瀲沒了父親,可也是劉家的嫡女。她做了妾,她那些兄弟們還怎能抬的起頭,她那些姐妹們在婆家怎麼辦,以後她家女孩要嫁什麼樣的人家,就是劉瀲肯,她們家也不會肯,她們家肯了,這朝堂上的魚史可也不是吃白飯的。侯爺他不是皇室子孫啊,娘,您這是要了我的命啊……”
“怎麼會那,我隨你父親在外做了幾任官,出了這種事,兩家都會瞞下來,不過收了做妾,給點賠償罷了。你這還在,她們劉家就巴巴地帶了姑娘隔三差五地來,她們能是什麼樣有臉面的人家,讓她吃個虧有什麼?”
床上人長嘆一聲,“娘,你做這個圈套也就罷了,幹嘛還弄死她?”
“我沒有……你放心,也不是那靜兒那丫頭。她沒那個膽子。我不過是要她騙了劉瀲到竹園侯爺的屋子裡,弄溼劉瀲的裙子,讓劉瀲脫了裙子,靜兒就拿著裙子跑了。我就出去和劉瀲說,要麼做妾,要麼我吵起來,說她不守婦道,偷會男人。劉瀲只是哭,她那性子,我看了兩次,是個軟的。被我連哄帶嚇,她已經肯了。我就讓她等在那,可等我回來拿了裙子要給她送去,才聽見她已經死了。我沒想到她這麼想不開。”
“娘,您還沒明白,她不是想不開,她是被人給殺死的。”
“你信她?劉家那麼說,還不是要訛上侯府。”
“咳咳……是真的,我讓人過去看過了。”
“啊?真的不是我,我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
“不是你就好。”床上的人沉默半晌,“我明白了……娘,這件事你知我知,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千萬都不要說出去,。不然,這殺人的罪名只怕要落到你身上,就是能脫了這個罪過,這逼良為妾,對曾家的名聲也不好。靜兒這丫頭,你遠遠地把她嫁了吧。”
“這,我還看著她不錯,讓她跟著侯爺,以後曾方兩家……”
“娘,您會算計,比您會算計的人多得很。我們被人算計了,劉瀲這條命,想要換我們什麼,我也 能猜出幾分。娘,記住我的話,那條裙子快點處理掉,別再提什麼婚事了。我累了,您先出去吧。”
“好,那我先走了。”
荀卿染聽得腳步聲漸漸遠去,正思索該如何應對。
“三姑娘,請進來說話。”床上人說道。
荀卿染苦笑,只得慢慢走進去。方大奶奶正靠在床頭看著她。
“方才我們說話,三姑娘都聽到了吧?”
“夫人想要我做什麼?”
荀卿染走到方大奶奶床前,大大方方地在繡墩上坐了下來。
方大奶奶笑了笑,“那次侯爺去你家吃滿月酒,回來後就特別高興,還教了寶兒和官兒一個小戲法。我問他,他就說是遇到了一個很有趣的女子,還跟我說你教小孩子的那番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