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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攬給自己。我覺得你是好人。天底下還是好人多,你承認不承認?”

梁夏承認。

“壞人也沒啥好結果,你承認不承認?”

梁夏正欲搖頭,細想之後又不得不點頭。

“那你還愁啥呀?定下心好好過日子,小宋阿妹就靠你多照顧啦,還有小崔阿妹,菱角阿妹,蘇小若。”

“其實她們都能自己照顧自己。女人說依靠男人,不過是給男人面子,她們自己活得好好的。你不知道,最男人的不是男人而是女人。”

“啥瘋話?女人比男人還男人?”

梁夏深深一點頭。

村長笑得米線都從鼻子裡噴出來了,他很不好意思的用餐巾紙擦鼻子。他說:“小宋阿妹沒了小蘇多難受啊,你又不是沒看見。她依靠他的。”

“那是她愛他。我說的不是這意思。”

話題至此,頗為尷尬。梁夏便喊服務員付賬。兩人出了飯店,梁夏回昆明去,村長送到村口:你咋換車啦?梁夏說原來那輛被偷了。

回昆明時,經過那片沼澤,時日已久,路基上看不出絲毫痕跡。就連那天晚上推車時壓倒的草叢,都重新挺起腰,聯成綠茵茵的長帶,好似鑲在白路兩側的花邊。

山色如舊,路也如舊。

藥山禪師曾指天指地,對李翱說:雲在青天,水在瓶。

車過俱融市區時,梁夏下車買了兩瓶酒,幾樣滷菜,然後驅車去到小山坳。

照舊擺開三隻小杯,這頓午飯他想和兩個弟弟吃。

他把王瞎子的話複述一遍,蘇杭和艾北都在笑,他們不信。梁夏說:你們為什麼不信呀?我覺得挺有道理。

這次他卻醉得快,沒喝完兩瓶便躺倒睡著。

風從足底輕輕而來,像王瞎子捏骨頭的細手,又似溫柔的妻子給丈夫蓋被,妻?子?風在嘆息,梁夏也徐徐嘆息。

月上中天。月亮大得像蘇小若的蠟筆畫,金黃渾圓。

據聞蟾宮有美人,名嫦娥。碧海青天,嫦娥夜望人間,情思紛湧。

梁夏模糊的想,嫦娥未必是思夫,更大可能是想調動工作。她這崗位和邊防哨差不多。一個姑娘站崗是挺委屈的,她沒其他灰色收入,唯一好處就是能出風頭,所以嫦娥是儀仗兵。嫦娥的退伍申請,玉帝不準。她想跳槽,天宮別的部門懾於老大玉帝,又不敢接收。嫦娥在駐地值了幾千年大夜班,又不能旅遊,又沒人擺龍門陣。換個凡塵女子,早就內分泌失調變作黃臉婆了。

聽說神仙不會老,為什麼玉帝有鬍子?他們大約老得慢,既然神仙也會老,那神仙會死嗎?

回想最後見到的老鮑,塵滿面鬢如霜,熬得這般辛苦只為奔命,卻在最後一瞬間看破放下。很多新聞都寫:殺人在逃的聽見警笛聲便心驚肉跳,遠遠看見警察更是望風而逃,梁夏沒到這種程度,他只是睡不好。總夢見殺人,每晚都殺,極累。

後來他找到了解決的辦法:去小山坳睡。從車裡拖出行軍床架起來,鋪上被褥,往往可以無夢到天明。兩個弟弟還是照拂他的。他準備打聽打聽,看附近有沒有農民賣地,他想買塊地自己蓋個小院居住,王瞎子指點得挺對,再種點菜,多逍遙。

這天,梁夏照舊坐在院裡讀《水滸》,張局長從院門外進來了。張局長自己找只小凳,在梁夏面前坐下。梁夏默默看著他。張局長和他寒暄,看書呢?最近怎麼樣?生意挺火吧?梁夏笑笑。張局長專程拜訪,只為聊聊天?他們沒這種交情。梁夏等待正文。

張局長也痛快,問:“你原來那輛車哪去了?”

“被偷了。”

“怎麼不報案?”

“報案也找不到,丟車的多了。”

“老鮑呢?”

“我怎麼知道。”

“老鮑幾個月前把宋般若劫走,是你開車去救回來的。”

“他那車不行,想找輛好的,他劫走宋般若的目的是要搶我的車,我去了以後他就搶車跑了。”

“那就不是被偷,是被搶劫。”

梁夏不說話。他這幾個月並沒有靜下心好好尋思如何圓謊,況且圓起來工程太過浩大,那件事不僅阿普奶奶的旅館住戶知道,整條巷子知道,就連研究所和附屬醫院都傳開了。平心而論,他也沒有太強烈的求生**。張局上門,他得辯解幾句,但他並不報幻想。

“我來家裡問你,就是沒拿你當真正的嫌疑犯。艾北是我侄子,我姐姐去世早,我對艾北比親兒子還上心,從他工作,到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