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6部分

出發點是好的,得到的效果可能是不好的。老百姓的怨就是來自於警察執法不公,恨警察。我丁正陽就是要拿警察開刀,叫公安內部那些和黑社會勢力有牽扯的人放棄幻想!”

丁局長的聲音聽上去年紀不大,宋般若告訴梁夏:我阿爸說丁正陽才四十多歲,局黨委書記,兼著武警市總隊第一政委。“還有呀,你知道丁局狠到什麼程度嗎?他上週開會,當場點名,當場抓人,都不用公安,全是武警。”

梁夏聽到這裡便很感慨:“我總覺得張局是警察的代表,做什麼事都上綱上線,其實公平的說,我太偏激。公檢法脾氣大,換我在那位子我脾氣也沒法好。艾北是老張的親侄子,老張並沒有因為這個隨隨便便就抓人。老張這些年還是做了不少實事的,但社會就是這樣,什麼時候也不會太平。”

宋般若望著窗外,院子裡的九芯十八瓣茶花越長越高,白色花瓣越過窗欞,在她臉上投下奇妙的影子,就像米蘭時裝釋出會上前衛模特的妝容,她的眼睛迎著光線,顯得極為明亮,眼珠被照得半透明,層次豐富,似乎物理課上的星雲圖,她的目光寧靜,那目光從窗外轉回梁夏的臉,她說:“我越來越覺得生命是無比美好的事。活著,有這麼多變化的風景,死了,那個世界有我深愛的人。再沒有什麼能令我絕望,無論是在眼前的,還是暫時無法觸控的,就像這棵茶樹,如果不凋謝,怎麼再盛開?”

她的嘴唇上翹,露出笑容,精神抖擻的坐正身體:“張局那邊有什麼進展嗎?”

梁夏回答:“省廳給市局新下達了一份檔案,全市公安系統副處以上幹部都去開會,他們幾個分局長開會回來後都把手頭工作放下,忙著佈置新任務去了。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清楚。”

宋般若“哦”了一聲,梁夏的情緒和她的反差極大,梁夏兩手撐住腦袋,盯著牆壁出神,牆壁上有宋般若的半張側影,但梁夏盯的並非那側影,而是阿普奶奶在集市上買的手工畫,顏色濃烈,畫的是三朵神:白盔白甲,執白矛,跨白馬。

打仗時,他帶領兵馬助戰;有火災,他從雲霧裡降雪滅火;瘟疫流行,他乘風驅散瘴氣;發生水患,他在夜間帶著白衣人來疏導……

那年,滿口四川話的小梁夏告訴阿普奶奶:我就是奶奶的三朵。

梁夏說:“我是個不祥的人。如果我沒有介入過你們的生活,你們現在都好好的。沒人能勸說蘇小若去試藥,所以蘇杭不會給自己打病毒,所以他後來不會交叉感染,所以他會和你好好的生活在一起,生兒育女平安到老。沈謙也不會和你們扯上任何關係,也就不會發生艾北為了我,自己被撞死的事情,我是命裡帶煞的,遲早剋死你們每個人。阿普奶奶硬是遠見卓識,第一眼就看穿我這災星,所以不肯收留我。”

宋般若伸出手,放在梁夏的額頭,她手心涼潤潤的,略有些潮溼,她笑著問:“你怎麼啦?沒發燒吧?你都這麼大了,還說這樣幼稚的話,你是不是還想說女人都是禍水,沒有菱角就不會招惹上沈謙,沒有我就不會連累艾北?不是息事寧人就可以無憂無慮的,只要你有讓別人羨慕的東西,就一定會有和別人爭奪的煩惱呀,要不就做路邊的乞丐,可那樣你又不甘心,再說,就算是乞丐,還有黑社會抓去割掉器官賣錢呢,你怎麼不說要是不長眼角膜不長腎臟就好了,就不會有人對你下手了?”

梁夏忽然縱身而起,他左手攬住她的腰,右手按在她腦後濃密的髮辮上,這樣做了之後似乎猶豫不決,他沒有進一步動作。宋般若很緊張,她略掙扎了一下,沒能推開他,梁夏把她摟得極緊,宋般若呼吸困難,她喘氣時胸脯便自動和他的胸膛貼得更緊,這令她無比尷尬,她儘量把身體向後仰,使自己的胸脯和他的保持距離,這樣做的後果就是她的腰拗出個明顯的曲線來,梁夏手心托住她的背,目不轉睛注視她。

他的眼神是她熟悉不過的,那眼神在蘇杭眼睛裡也出現過,電閃雷鳴般,那是男人女人最私密的空間和對話中流露的蜜意柔情,這眼神令宋般若似被烈火焚燒,瞬間痛不可擋,她開始用手抓住梁夏的肩膀往外使勁,可梁夏稍用力便將她箍得鐵緊,他的呼吸越來越沉重,宋般若無法,揮舞雙手對著他劈頭蓋臉亂打,她打得手指生疼,梁夏的頭髮被她弄成一團糟,雞窩也似,宋般若見他樣子古怪,不由笑出聲來,可她立刻又覺得自己這樣笑很沒道理,於是收斂了笑容繼續又打,梁夏見她笑,倒鬆開手。宋般若便開啟房門跑掉了。

開飯時大家圍大桌子吃飯,宋般若坐到離梁夏極遠處,梁夏頭髮已整理好,臉上橫七豎八紅指印,細細的圓圓的,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