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言畢,便和晴霜晴雪回內室去。
在內室換著衣裳,三人都不說話。晴霜晴雪自幼習武,耳聰目明,方才聽出七巧堂外有許多輕健敏截的腳步聲,便知道今日是走不掉了。即使走的掉,正如那丫鬟所說,只要在江南,就逃不出紫霄府的手掌心,如今之計,唯有赴約去。到時見機行事罷了。畫兒心漸漸穩定下來,方才自己心中大亂,如今鎮定下來,才覺得有點底來。橫豎自己在上京時連那個人也面對過了,今日憑她出什麼招數來罷。再說兩人的根本目的卻是一樣的,陳夫人自然是不想再讓丈夫娶妾的,她也斷不想嫁給陳訣,到時將自己意願說清楚了,看陳夫人如何說就是。
梨花院落溶溶月
馬車轔轔的走著,車旁護衛丫鬟們跟了一大群。街上百姓看到車上的紫霄府標記,只當是紫霄府的夫人千金出門,不由都投以羨慕的眼光,卻不知車中人此刻心如在焦炭上烤著一般。畫兒和晴霜晴雪坐在車中,三人不約而同想起在柳府的那一夜來。也是這般的忐忑不安,猜疑懼怕,只是那晚三人全身而退,只不知道今天會怎麼樣。晴霜晴雪拿定了主意,無論如何要護得姑娘平安,畫兒卻在想著最壞的打算,起碼要讓晴霜晴雪脫身。主僕三人各有所思,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馬車停下,丫鬟們在外面說道:“請姑娘下車。”三人下了車,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小山莊,但見山莊大門緊閉。丫鬟上前敲了門,赭漆的大門緩緩開啟,開門的媳婦見人來了,便行禮說道:“姑娘萬福,夫人等候多時了!”
陳訣的正妻,紫霄府的當家夫人自然不是一般的人家出身。陳夫人的父親,是儂城所在的天府郡的節度使。母親是御封的一品誥命,許國公夫人。也只有這樣的人家,才養得出這樣的閨秀。畫兒打量了眼前雍容華貴的少婦,不由在心裡暗暗稱讚。自己在柳府住了那麼些天,也見過不少來柳府拜訪的千金小姐官家夫人,其中竟沒有及得上這位夫人的。柳葉眉,丹鳳眼,紅絲撒洋繡羅襖,雙衡環墜玫瑰裙。
兩人相見,彼此都在心中暗暗稱讚。陳夫人先行開口:“柳姑娘,請。”
“陳夫人,如果我想的不錯的話,夫人應該是為了那對大雁一事,才迂尊降貴,和我見上這一面的。夫人應該已經知道,我託貴府的管家將那對大雁帶了回去。”畫兒想了想,還是先開口表明清楚立場的好。再沒想過給人解個毒又牽扯出這麼多的,這件事真真是討厭至極,越早解決越好。
“那對大雁一事,管家已經回明與我知道了。我有個疑問想請問姑娘,外子是江南首富,家財萬貫;相貌雖不能說是美男子,但也是清俊端正的。姑娘難道一點不動心?”陳夫人含笑優雅地在主位上坐下。
畫兒略想了一想,方說道:“不瞞夫人,也曾有比陳公子條件更好的人對我有過此意。”
“那姑娘又為什麼拒絕呢?難道姑娘心中,另有所愛?”陳夫人好奇的問。
“不是這個原因。只是那求親之人非我所愛罷了。”畫兒話中有話。
“我還有一事不明。不瞞姑娘,往年府中也曾請到過一位神醫國手,他診出外子所中胎裡毒是那‘寸相思’,自然也是能施千針結絡的。我以千金求他,他不肯為外子醫治,只飄然而去,說是不願管豪門大戶這等鉤心鬥角的事。那樣的老人家,尚且不趟這混水,卻不知姑娘為何願意為外子醫治?”陳夫人靜靜的問。
“夫人,我自幼無父無母,是一位長輩將我養大,養育之恩無以為報,陳公子與那位長輩十分相像,如今我與那長輩天人相隔,不能盡孝,便醫好了與他相似的人,也略表寸心。不瞞夫人,若不是陳公子長的像他,我也不肯趟這混水的。”畫兒誠實地說。
“哦,原來如此。”陳夫人端起侍女奉上的香茶,輕輕的啜著。
“夫人,您不想讓丈夫再娶,我對陳公子也無意,既然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畫兒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陳夫人打斷:“姑娘又怎麼知道,我們的目的一樣呢?”
“啊?”畫兒反愣住了,只聽陳夫人輕輕笑道:“這座別莊,原是我出閣前,家母用幾十年攢下的體己,在儂城外為我購的。連外子也是不知道的。我原是希望,這一輩子都不要用到它,不想為姑娘開了這例。”
“姑娘應是知道,外子連我在內,娶了一妻二妾。”陳夫人走下主位,在廳中慢慢地踱著步,但見羅裙掀處,雙鉤盈盈,步子踏得沉緩無比。“外子年已三十,膝下二男二女。那長男和長女是我所出,次男和次女是二房所出。”
畫兒和晴霜晴雪看著陳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