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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趨名逐利的俗夫,就你最清高!”

沈拙輕笑一聲沒有說話,東方檢見不得他這副世外高人的模樣,於是嘴裡重重的哼了一聲,牽著馬轉身就走。

看到東方檢出了巷口,沈拙也回身關上門,他站在門口,看到顧三娘和小葉子坐在簷下整理繡線,不知怎的,那五顏六色的絲線纏成一團,虧得她們母女倆不嫌繁瑣,竟要一根根的解開,這是個需有耐心的活兒,小葉子解了半日,手裡的一團絲線越來越亂,臉上便漸漸露出心急的神情,那顧三娘手指的動作卻始終不急不緩,不到半日,亂如麻的絲線就被她解開了。

隨後,顧三娘又接過小葉子的手裡的線團,說道:“老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只管一味的使蠻力,這線只會越纏越緊。”

說話時,她低下頭解了大半日,總算抽出第一根絲線,顧三娘嘴裡又對小葉子說道:“別看線團亂糟糟的,你只要解開頭幾根,後頭的就十分容易了。”

說完,顧三娘把手裡的線團又還給小葉子,當她抬頭時,看到站在院門邊的沈拙,便說道:“那客人走啦?”

沈拙這才發覺自己竟是怔了許久,他回過神來,輕輕點頭,說道:“中午勞你受累,還不曾謝過你呢。”

顧三娘抿嘴一笑,說道:“你們讀書人就愛謝來謝去,都是住在一個院子裡的人,不過是搭把手的事,這又值甚麼呢?”

沈拙笑了起來,她這般乾脆,再多言就顯得他酸腐了,日後要是她家有甚麼事,他多幫襯一些就是了。

☆、第14章

冬至過後,又連下了幾場大雪,再過不久就要過年,繡莊裡的繡娘們越發忙了起來,只是夜長晝短的,一日做活計的時辰實在有限,顧三娘免不了要熬燈費油的趕工,東廂的沈拙留意到,往往更鼓都敲了好幾個更次,對面的燈還亮著,便是御哥兒也常常說,晨起去西廂找小葉子頑,顧嬸孃十回倒有九回是早就出門去上工了。

這日,烏雲陰沉沉的,眼瞅著又要下場暴雪,繡房裡的光影昏暗,顧三娘繡了幾針,便搓著凍得冰涼的手指看著窗外,她想著,這會子又是風又是雪的,燈火最是要仔細,她們住得西廂冷得很,平日她不在家,從來是不許小葉子燒火取暖的,也不知今日她會不會往秦大娘或是沈拙屋裡去避寒。

如此怔了半日,莫小紅也停下手裡的針,她揉了揉眼睛,嘴裡嘀咕一句:“這鬼天氣,成心不讓人好好幹活。”

繡娘們都瞪著眼睛幹了一日活,身子又冷又乏,因此又有幾個人抬起頭來搭話:“可不是,越是這樣,繡活催得越是緊。”

顧三娘耳邊聽著她們說話,手指摸著紋路又繡了起來,一個邊角才剛繡完,管永旺就進來了,他對著顧三娘說道:“三娘,外頭有個人找你,說是你鄉下的親戚。”

聽了管永旺這話,顧三娘心裡一驚,她在鄉下還能有甚麼親戚?這麼一想,顧三娘忽然回想起前些日子小葉子說在縣裡看到王金鎖夫婦,找過來的人莫不是他們?

顧三娘沉吟了片刻,便放下手裡的針線,起身跟著管永旺出了繡房,走到天井裡,她隔著窗戶望了幾眼,看到有個人影拱肩縮背的坐在門房邊的火盆旁烤火,只待再看清他的臉時,顧三娘一口銀牙險些咬碎,果然叫她猜對了,這來的人正是王金鎖。

一旁的管永旺見她氣得渾身直顫,便問道:“怎的,這人真是你家的親戚。”

顧三娘嘴裡恨道:“是親戚,是專門想著要謀我家財害我性命的親戚呢!”

管永旺只聽這麼一說,便已猜了幾分出來,他說道:“既然如此,你且別出去,省得跟他歪纏,我自叫人打發他走。”

顧三娘轉念一想,王金鎖已找到繡莊來了,難保他不會再找到秦家大院去,便是躲過了今日,也避不過下回,不如就去看看他這葫蘆裡賣得甚麼藥。

“永旺叔,不必勞煩你,我這就過去。”

說著,顧三娘和管永旺一道走了出去,只等走近時,只見王金鎖面帶菜色,他身上裹了一件破棉襖,腳上穿了一雙露出腳趾的草鞋,顯見這段日子過得很不如意。

“哎呀,弟妹,你總算是出來了。”看到顧三娘後,王金鎖滿臉堆笑的站了起來。

顧三娘臉帶冷意,她說:“不敢當你這聲弟妹,你有甚麼事就直說罷。”

那王金鎖臉上立時做出一副苦像,他嘴裡吱吱唔唔的說道:“噯,要不是實在沒法子,我也不會找上門來。”

原來就在不久前,王金鎖的兒子大柱腿上生了瘡,家裡都只當是尋常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