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天工大怒,瞪圓了一雙小眼,罵道:“你這小子有病啊,防著五脈之一的太元弟子身份不要,要去做個沒有師父的閒散弟子?你可知道,閒散弟子和拜門弟子有多大的區別麼?你這臭小子,簡直就是要氣死我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趕緊跪下磕頭,不然的話……”囁嚅半天,賴天工也想不出什麼威脅的話,主要是他的地位太高,面對一個小小築基,還是剛從外門透過考核進入內門的,真是不知道有什麼可威脅對方的,難道一掌拍死麼?也不知道多少年都沒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了。
許半生撇撇嘴,心道我當然知道區別在哪裡,可是你這副姿態,著實令人生疑啊,還要收我為徒,你知道這會讓多少人對我懷恨在心麼?就憑這一點,要說你是真的想收我為徒都沒人信,哪有一開始就把自己的關門弟子置於一個不忠不義的危險境地的?
著實想要拒絕,可耳中卻聽到師邪的傳音。
“半生,不可任性,快快拜在賴門主的門下。他雖有些老不修,可卻是個極好的人,他能親自收你為徒,有他的庇護,絕對再沒有人敢為難你。”
許半生聽到這話,微微一愣,隨即心眼活泛的想了許多。
師邪當然不會知道許半生已經得到自在訣的事情,自然也就不可能知道自在訣是內門有人故意送給許半生的,更加不會知道許半生看到賴天工的做派便起了戒心,那麼他說的話,基本上就是公允的。
難道說賴天工不是那個人,許半生懷疑錯了?可是他這老不修,也太不修了點兒吧?
許半生想起了林淺,在許半生的眼中,林淺絕對是老不修的絕佳代表,那老東西,二百多歲了竟然還四處拈花惹草,若非修行者對於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能控制的很好,這麼多年,也不知道他會在那個世界留下多少子孫。即便如此,許半生也懷疑林淺會有擦槍走火的時候,可是,今日一見賴天工,許半生真心覺得以前頗有些冤枉林淺了,賴天工的老不修程度,絕對是林淺的數倍。
好歹也是個活了九百多歲的元嬰真君啊,卻搞得自己如此獐頭鼠目的模樣,說話行事哪有半點高人風範?簡直對不起他的修為。
難道,我註定只能成為老不修的徒弟麼?
師邪的話他還是很相信的,只是看著賴天工,許半生就著實有些親近不起來。
沉思片刻,許半生道:“這位前輩,既然只有太元一脈願意收下我,那我好像也沒什麼選擇,只是,能不能給我換個師父?您位高權重,乃是一脈門主,我不過是個剛剛進入內門的普通弟子,讓您這麼紆尊降貴的收我為徒,就算您不為自己的聲名著想,也得想想太元一脈諸位前輩的感受吧?”
這話一出,太元一脈的諸多金丹、元嬰簡直要感動的連眼淚都流出來了,這小子懂事,太懂事了,以後要好好對他,多多提攜。
但是,賴天工顯然不能同意,他說:“我只剩下百年不到的壽元了,我自己的本事我清楚,別說百年,再給我個三百年,我也不可能化神。像是你這種璞玉,自然需要我親自雕琢,落在其他人的手裡,他們就先給你耽誤了。少廢話,能被本座看上,那是你的福分,這也是本座賜你的一場機緣。速速跪下磕頭,拜我為師。”
許半生苦著臉,道:“可是我著實不想要您送的機緣啊。”
幾名元嬰又一次忍不住,笑了出來,這種情況,著實罕見,甚至從未出現過。一個元嬰四重天非要收一個築基一重天的弟子為徒,可是那築基卻是百般推諉,就是不從,而且還一副委屈的模樣,再配合著賴天工那副猥瑣模樣,不難想象出許半生為何不從,這實在是讓人難以忍俊。
賴天工又道:“你小子是不是覺得本座沒給你好處?你拜在我門下,你就是我的關門弟子,難道我還會虧待了你。我也活了快一千年了,這些年可沒少積攢各種寶貝,什麼造化丹之類的根本不在話下。只要你拜我為師,這些都是你……”
就連楊高宇和師邪都看不過去了,賴天工這表現的也太令其他弟子寒心了,他以前的那些弟子,最少的也伺候了他一二百年,現在他卻說要將自己全部的寶貝都給一個剛入門的築基。雖說楊高宇其實也有這樣的心思,可是,這種事可以做,卻絕對不能說出來,否則,你讓太一派上下那麼多弟子情何以堪?
輕輕的咳嗽了兩聲,楊高宇一道電眼射向賴天工,生生的迫斷了他的話。
師邪也趕忙傳音給賴天工那名元嬰一重天的弟子,名為莊昕的他,趕忙一步邁出,拱手說道:“師尊,半生所言有理,此事弟子也覺得有些不妥。